景仁宫。
被禁足的柳淑妃,发出了禁足以来最畅快的一阵狂笑。
“哈哈……好!真是太好了!”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满脸的得意与怨毒。
“本宫就知道,她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不懂得怎么伺候圣上!”
“失了宠,看她还怎么嚣张!看还有谁能护着她!”
她凑到红霞耳边。
“你传话出去,告诉赵婕妤……”
“还有,告诉她,事情办好了,她父亲的官职会再升一级。”
“诺。”
红霞应声退下。
……
而在另一边,坤宁宫里,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静。
萧皇后一边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拨弄着香炉里的灰,一边听着全桂的禀报。
“哦?皇上两日未曾踏足澄光殿,她反倒在院子里玩起牌来了?”
萧皇后微微一笑。
这个苏子叶,总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
倒真算得上一个奇女子。
不过,这份好奇只是一闪而过。
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抬眼看向全桂。
“景仁宫那把刀,磨得够快了吗?”
“让你点的那把火,可有动静了?”
“‘风’已经间接吹给红霞了,想必,就快有动静了。”
全桂急忙回道。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用银签拨弄着香炉里的灰。
……
春香苑。
一个便装小厮推开了雅间的门。
一眼就看到了正搂着当红头牌妍宝儿。
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的七王爷。
他快步上前,在贺兰执耳边低语。
贺兰执眼睛一亮。
「拒绝侍寝?她、她居然拒绝了?」
他起身,走到了一旁。
“圣上恼了?”
“奴没找到赵公公,只是听闻言圣上是气冲冲出了养心殿。”
“嗯,等找到赵强,多花些银两,打探清楚再来回报。”
“诺。”
来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近些年,他在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
几乎各个宫殿都有他的人。
除了养心殿。
凌睿和李福来把那里守得跟铁桶似的。
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但是……银子能买通很多人。
比如赵强。
这小子是李福来的养子。
他为人圆滑,嘴巴甜得总跟抹了蜜似的。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识时务,谁给钱就跟谁说话。
但这个识时务也有底线。
那就是绝不背叛对他有大恩的干爹李福来。
换句话说,就是绝不背叛贺兰掣。
他不过就是透露点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换点零花钱而已。
这次不管花多少银子,也要搞清情况。
这次不但要保住这颗‘棋子’,还要帮她固宠。
……
养心殿内,弥漫着低沉的气压。
贺兰掣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里的密报。
纸张是凌睿亲自呈上来的。
上面用蝇头小楷记录着澄光殿过去一天的动向,事无巨细。
……申时初,静嫔娘娘召集侍卫王猛、李虎于庭院中,以硬纸片为具,行一种名为‘斗地主’的戏耍。
静嫔娘娘兴致高昂,时有‘我炸’、‘快给钱’等言语传出。
王猛、李虎二人,由初时之困惑,至全然投入,亦有‘要不起’、‘对三’等语应和。
三人以饭后洗碗为罚,殿内气氛……甚为和睦。”
贺兰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薄薄的纸页。
和睦?
堂堂大宣朝的禁军侍卫,被一个嫔妃拉去院子里玩那种闻所未闻的古怪纸牌。
还玩得“甚为和睦”?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
那个小女人巧笑嫣然地拍下纸片,对着两个木头桩子似的大块头颐指气使。
而那两个本该顶天立地的男人,居然憨笑着任她‘欺负’。
一股无名妒火,腾地从心底窜起。
他这五日冷遇之局,本是想让她焦灼、让她反思、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
结果她倒好,非但没有半分不安,反而把他的禁军变成了牌搭子。
小日子还过得有声有色。
他将密报往桌案上一丢,发出沉闷的声响。
站在一旁的李福来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没有知觉的木雕。
他当然感受到了皇帝周身气场的剧变。
那原本只是微凉的空气,此刻已经冰冷刺骨。
“李福来。”
贺兰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老奴在。”
李福来躬身。
“这就是你说的‘钓鱼’?”
“朕的禁军,都被‘钓’的,成了可以陪后宫嫔妃玩乐的优伶了!”
这话说得极其重。
李福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密报观看。
看完心中不觉叫苦。
“这静嫔娘娘,怎么如此……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他知道皇上这是动了真气。
而且还是那种,带着点孩子气的别扭。
他斟酌着词句,再次慢悠悠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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