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铁锁被钥匙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牢门缓缓打开,审配与逢纪站在门外,光线从他们身后投射进来,勾勒出沮授枯槁的身形。
审配的声音没有温度:“沮公,受苦了!打开牢门!”
沮授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平静地走了出去。重见天日,阳光有些刺眼。
审配走在他身侧,低声说道:“城中近来有些异动,需要借助先生的声望与智谋。”
逢纪补充道:“一些韩馥的旧部心怀不满,暗中串联,企图作乱。”
他们希望沮授能出面安抚这些人,协助他们揪出城里的内鬼。沮授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分内之事。”
回到自己的府邸,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沐浴更衣后,沮授遣散了所有下人。他在书房的暗格中取出一支不起眼的狼毫笔,将笔尖在清水中浸了三浸,又在墨锭上点了三点,然后放回了原处。
这是一个信号。
入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来人正是阎罗殿在邺城的情报首领,李文。
“先生。”李文躬身行礼。
沮授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韩馥被软禁在后院,形同囚徒。袁绍军中,颜良文丑与张合高览互不统属,矛盾已深。审配怀疑城中有内应,但还未找到我们。”
他还不知道文丑已死,颜良也成了黑山军的阶下囚。
他将一张纸条递给李文:“这是城门守军的最新调度图,东门守备最为薄弱,可从此入手。”
李文接过纸条,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拿到情报,李文立刻开始行动。他利用袁绍军内部的派系隔阂,制造了几次小规模的调度混乱,成功扰乱了东门的防御节奏。同时,他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上了几位对袁绍心怀怨恨的韩馥旧将。这些人手握兵权,虽不多,却足以在关键时刻成为一颗致命的钉子。
在一次传递消息的间隙,李文敏锐地察觉到,城内的巡查正变得越来越严密,而且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他活动的区域。他心中一凛,审配那条老狗,已经闻到味了。
黑山大营。
刘猛的目光死死钉在邺城的沙盘上。城墙高耸,护城河宽阔,各处要隘都有重兵把守。
“主公,强攻邺城,无异于以卵击石。”一名将领沉声说道。
刘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敲了敲沙盘的边缘:“只能智取。”
一直沉默的赵云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云识得一人,名曰娄圭。此人精通机关筑城之术,若能请他出山,或可找到破城之法。”
“此人现在何处?”刘猛眼中一亮。
“应在平原一带隐居。”
刘猛当即下令:“子龙,此事便交由你。带一队亲兵,秘密前往平原,务必将娄圭请来。”
赵云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刘猛叫住他。赵云回头,只见刘猛的眼神凝重:“此去平原,你还要办另一件事。”
赵云抱拳:“请主公吩咐。”
“关羽将军正在平原一带与袁绍军周旋,你去告诉他,让他将目标转向西面,想办法拖住华雄的西凉军。”
“华雄?”赵云有些意外。
“对,董卓的爪牙已经伸过来了。”
赵云临行前,最后提醒道:“主公,关将军虽能拖延袁绍主力,但终究有限。我们必须在他赶回邺城之前动手。”
刘猛点头:“我明白。”
与此同时,平原郡外。
夜色如墨,一支袁绍军的运粮队正在缓慢前行。突然,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响起震天的喊杀声。火把从四面八方亮起,仿佛有千军万马。
运粮队的士兵瞬间大乱。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在火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他没有恋战,目标明确,直奔粮草。手起刀落,装满粮食的麻袋被划开,谷物倾泻一地。几名士兵将火把扔进车队,大火瞬间燃起。
“撤!”
一声令下,黑山军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片狼藉和袁绍军的惊呼怒骂。
这样的夜袭,在过去半个月里时有发生。袁绍大军被骚扰得不胜其烦,被迫分出大量兵力护卫粮道,南下的速度被大大拖延。
这日,关羽刚结束一次袭扰,一名信使便带来了刘猛的密信。他展开信纸,丹凤眼微微眯起。
“转向牵制西凉军?”
关羽看向西方,那里是洛阳的方向。他收起密信,对副将下令:“传令全军,改变方向,目标,河内郡!”
黄河以北,一支铁骑洪流正在肆虐。
为首的大将正是董卓麾下的猛将华雄。他的军队打着“剿灭黑山匪寇”的旗号,一路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村庄化为焦土,财物被洗劫一空。
消息很快通过探马传回黑山大营。
“报!主公,华雄率西凉铁骑已至河内,正向我军后方逼近!”
刘猛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腹背受敌,这是最坏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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