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平安,人如其名,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平平安安混吃等死。
可命运这东西,就喜欢在你躺得最舒服的时候,抽掉你的垫子,再给你一个大逼兜。
给我这个大逼兜的,是我那失踪了三年,只留下一座乡下老宅和一堆破旧古籍的爷爷。遗产公证那天,律师推过来一个落满灰尘、锁扣都锈出绿苔的木匣,表情肃穆得像在交接传国玉玺。
“陈老先生指定,由您继承‘它’的管理权。”
我嘴角抽搐地看着那个扔路边乞丐都嫌占地方的破盒子,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头羊驼。管理权?管理一堆被书虫啃得七零八落的线装书吗?
直到我百无聊赖地撬开锁,指尖触碰到匣子里那卷非帛非纸、触手温润的古老卷轴时,轰!
一股蛮横冰冷的气流顺着指尖直冲天灵盖,眼前不是发黑,是炸开了一片混沌未开的宇宙星云,无数奇形怪状、只在《山海经》插画里见过的影子尖啸着掠过脑海。剧烈的信息洪流差点把我脑子撑爆,最后,所有幻象收缩,凝聚成卷轴上方悬浮的三个鎏金古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山海经》。
不是书,是他妈的管理员权限!我爷爷,那个整天乐呵呵盘核桃、在村口跟人下象棋能悔三步的老头儿,居然是这玩意儿的上一任管理员?
我瘫在地上,喘了半小时的粗气,才勉强消化了这个事实。狂喜后知后觉地涌上来,驭龙乘风,睥睨天下,长生久视。哥们儿这是要原地起飞,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按照脑海里多出来的那段晦涩口诀,屏息凝神,调动起一丝微弱得可怜的气,指向空处。
“敕令,召来!”
空气扭曲,光华一闪。然后
“Yo!Check it out!新的老板新的家,就是这地方有点洼!本兔兔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谎话连篇那叫有道理!Skr~skr~”
一只兔子?它人立而起,穿着件骚包的亮片马甲,耳朵上挂着夸张的金链子,一只前爪抵在嘴边当麦克风,另一只爪子对着虚空疯狂比划,两条小短腿还自带节奏地蹦跶着。
我:“……”
《山海经》妖兽图鉴在我脑内疯狂翻页,最终定格——讹兽,人面兔身,言不足信,擅,没说擅Rap啊喂!
“闭嘴!”我脑仁疼。
讹兽兔眼一翻,押韵押得飞起:“老板火气别太大,小心提前谢了顶!本兔句句是真理,听我一席话,胜读十年假书嘿!”
我忍着把它做成麻辣兔头的冲动,开始了第二次召唤。这次我灌注了更多“气”,差点虚脱。
光芒散去,一团毛茸茸、雪白的东西缩在角落,九条蓬松的大尾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写满“莫挨老子”的狐狸眼,怯生生地偷瞄我。
九尾狐?那个祸国殃民、一笑倾城的青丘大佬?
我尝试靠近一步。
“呜”它发出一声受惊的呜咽,把自己团得更紧了,还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虽然我身后只有墙壁。
我:“……”
行,颜值担当,社恐担当。我认了。
第三次召唤,我几乎是抱着殉道者的决心。出来吧!穷奇!梼杌!随便来个能打的!
气浪翻滚,威压弥漫。一个高大、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缓缓凝聚。它头生双角,面容隐藏在雾气中,只有一张巨口开合,发出沉闷的低吼。
对!就是这个范儿!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后,我看见它伸出覆盖着细密鳞片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窗台上那盆养了三年、半死不活的多肉植物。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
它一边嚼,一边用那沉闷的、带着回音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解释:“嗯,绿色,健康,纤维有助于,消化。最近,肉吃多了,腻。”
我低头,看着脑海里自动标注的“饕餮(素食主义版)”,默默捂住了脸。
驭龙乘风?睥睨天下?我看着眼前这说唱兔、社恐狐和吃素饕餮,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这他妈是山海经妖兽天团?这是精神病院在逃患者联合会吧!
就在我思考人生,琢磨着要不要把这管理员权限挂咸鱼五十包邮出了的时候,麻烦上门了。
“陈平安!滚出来!”
声音嚣张跋扈,带着灵力震荡,震得老宅窗户嗡嗡作响。
是赵乾,我命中注定的死对头。从小学抢我棒棒糖,到大学撬我墙角(未遂),这孙子就像块嚼过的口香糖,黏上就甩不掉。他家似乎也有些玄门背景,以前只是小打小闹,今天这架势,来者不善。
我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出去。
院子外面,赵乾负手而立,一身名牌休闲装硬是被他穿出了暴发户的气质。而他身后,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
人面龙身,赤红如血,双目紧闭,但周身散发的炽热与威压,几乎让空气凝固,地面上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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