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李大爷坚持,“放你们年轻人那儿,比放我这儿强。它该被看见。”
最终我们还是收下了。剪纸很轻,但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走出楼道,阳光依然很好。我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谁也没说话。手里的小铁盒和相机的重量,提醒着我们刚才的承诺。
“林小白。”苏芷忽然开口。
“嗯?”
“你觉得……我们能做好吗?”
“能。”我说,“因为你不只是在做设计,你在做记忆的守护者。”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那你会一直帮我吗?”
“会。”我握住她的手,“不仅帮你,我们一起。”
她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那说好了。”
“说好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她头发上跳跃。她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拿着小铁盒,脚步轻快了许多。
路过一家甜品店时,我拉住她:“进去坐会儿?”
“好。”
店里人不多,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份冰粉,加了醪糟和红糖。冰凉爽口,正好解渴。
“李大爷的故事,”苏芷用小勺搅着冰粉,“让我想起我爷爷。”
“你爷爷?”
“嗯。”她点点头,“他也是那种,守着旧东西不放的人。老照片、旧书信、甚至用坏的钢笔,都收得好好的。小时候我不懂,觉得占地方。现在……好像懂了。”
“人需要根。”我说,“这些旧东西,就是根。”
“嗯。”她舀起一勺冰粉,“所以我们的项目,其实是在帮大家找根。”
“也是在帮我们自己找根。”我补充。
她看着我,笑了:“你今天金句很多。”
“灵感来了挡不住。”
我们相视而笑。窗外的街道人来人往,生活以它自己的节奏继续着。而我们坐在这里,吃着冰粉,讨论着关于记忆和根的话题。
这大概就是理想的生活状态——有事做,有人爱,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吃完冰粉,我们去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些材料。苏芷想用李大爷给的剪纸作为灵感,设计一些图案元素。我们挑了水彩纸、颜料、各种画笔。结账时,老板娘看到苏芷平板上的设计稿,好奇地问:“你们是画家?”
“设计师。”苏芷说。
“画得真好。”老板娘赞叹,“这楼……是华西坝那边吧?”
“您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住那儿。”老板娘笑了,“后来搬走了。看到这个,想起好多事。”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老板娘说等她整理一下老照片,可以借给我们用。
回家的路上,苏芷一直很兴奋。手里的材料袋沉甸甸的,但她的脚步很轻快。
“林小白,”她说,“我突然觉得,这个项目比我想象的更有意义。”
“因为它有了具体的面孔。”我说,“李大爷,老板娘,还有那些还没遇见的人。每个面孔背后,都是故事。”
“对。”她点头,“我们要把这些故事,都装进墙里。”
到家时,天还没黑。尘尘在门口迎接,蹭着我们的腿。我们把材料放在书房,小铁盒摆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苏芷迫不及待地开始工作。她摊开水彩纸,调好颜料,开始尝试把剪纸的图案转化成设计元素。我坐在旁边,整理下午拍的照片,写下对应的故事。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画笔在纸上的沙沙声和键盘的敲击声。阳光慢慢西斜,把房间染成金色。
六点,我起身做饭。简单的两菜一汤,端进书房时,苏芷正对着画纸发呆。
“怎么了?”我问。
“这个红色,”她指着画纸,“怎么调都不对。李大爷剪纸的红色,有种……时间感。不是鲜艳的红,是沉淀过的红。”
我看了看:“加点赭石试试?”
她试了试,颜色果然柔和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
“猜的。”我笑,“吃饭吧,艺术家。”
我们就在书房吃晚饭。饭菜简单,但很温暖。边吃边讨论设计,偶尔争执,但很快和解。
七点,天完全黑了。我们收拾完,靠在沙发上休息。尘尘跳上来,挤在我们中间。
苏芷拿着小铁盒,轻轻打开。剪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精致。
“林小白,”她轻声说,“我们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
“一定。”
“不只是为了工作,也不只是为了证明什么。”她看着我,“是为了……像李大爷说的,让记忆活着。”
我握住她的手:“嗯,让它活着。”
窗外,成都的夜晚灯火通明。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变化,高楼建起,道路拓宽,新的店铺开张,旧的记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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