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那孙子往这边来了!快躲!”
陆尘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死死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空纸箱缝隙里,连呼吸都屏住了,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声。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鲁的交谈声如同鼓点般敲击在他的耳膜上,越来越近。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像样的灯都没有!五哥也真是,非得把这批‘货’临时塞这儿!”
“少抱怨两句,赶紧清点一下,没问题就锁门,明天一早来人提走。”
两个穿着工装、满身烟味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到仓库中间,手电筒的光柱在杂物堆间胡乱扫射。其中一束光甚至从陆尘藏身的纸箱堆上方掠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他握紧了藏在袖口的战术匕首(陈默给的未开刃版),肌肉紧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被发现,只能拼死一搏,然后指望外面的苏予初能及时呼叫支援,或者……给他收尸。
幸运的是,那两人似乎只是例行公事。他们用手电照了照那几个隔间,特别是陆尘之前发现女性衣物的“床铺”区域,又清点了一下角落里堆着的几个还没拆封的纸箱(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行了,数对了。就这几个箱子,还有之前剩的那点‘杂物’。”
“锁门锁门!真他妈晦气,还得跑这一趟。”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确认无误后,便骂骂咧咧地朝着侧门走去。伴随着“哐当”一声沉重的落锁声,仓库里重新陷入了死寂,只有陆尘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回荡。
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确认外面再无声响,陆尘才如同虚脱般,缓缓从纸箱缝隙中滑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喘着气,感觉刚才那几分钟比跟人打一架还累。
“陆尘!陆尘!你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我刚才听到锁门声!”苏予初焦急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没……没事……”陆尘压低声音,喉咙干得发紧,“进来了两个人,检查了一下,又锁门走了。我没被发现。”
“谢天谢地!”苏予初明显松了口气,“你赶紧想办法出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等等……”陆尘的目光投向那扇被锁死的侧门,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进来的后门方向,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苏记者,先别急。他们只是锁了门,人可能没走远,或者就在附近。我们现在出去,风险太大。”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冒险的光芒:“而且……王老五的信号还在附近徘徊,没有远离。这是个机会!”
“你想干什么?”苏予初立刻警觉起来。
“守株待兔!”陆尘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在黑暗中发亮,“他们提到了‘明天一早来人提货’,王老五又在这附近。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很重要,他们今晚可能有人留守,或者王老五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监听他们!”
这个提议大胆而冒险。被困在敌方据点内部,一旦被发现,就是瓮中捉鳖。但反过来,这也是一个近距离接触核心机密、获取关键情报的绝佳机会!
苏予初在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记者的职业本能和对真相的渴望压过了风险考量。
“好!我同意!但你一定要隐藏好!我让林琳看看能不能提供远程监听支持!”
“没问题!”陆尘精神一振。他小心地移动到仓库一个相对隐蔽、靠近侧门内侧、又能隐约听到外面动静的角落,这里堆着一些废弃的机器零件,正好形成一个天然的藏身和观察点。
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林琳之前塞给他的、一个只有U盘大小、看起来像是老旧MP3的玩意儿——据说是她自制的、功率有限的简易激光监听器。这玩意儿需要对准能反射声音的物体(比如窗户玻璃),才能窃听室内的谈话,用在仓库这种环境效果大打折扣,但总比没有强。他将其小心地调整好角度,对准了侧门上方一块有些脏污的玻璃窗。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仓库里漆黑一片,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老鼠跑过的窸窣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车辆声。陆尘保持着高度警惕,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通过加密频道与苏予初和林琳保持低强度的联络。
夜晚的凉意透过破损的窗户渗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饥饿和疲惫也开始侵袭,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
【罪孽雷达】提示,代表王老五的那个橙色光点,开始朝着仓库方向移动!
“来了!”陆尘精神一振,立刻通过耳麦示警,“王老五过来了!准备录音!”
他屏住呼吸,将那个简易监听器的接收端紧紧贴在耳朵上(另一个耳机连着苏予初和林琳),全神贯注。
侧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接着是门被推开时刺耳的“吱呀”声。
脚步声响起,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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