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你别想反悔！”
霍渊见她不说话，心里压抑的愤怒更甚，声音带上狠戾。
蒋昭被他吼得肩膀一缩，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他仰头眼眶通红紧盯着她：“我已经把温续废了，温蝉自然会清理门户。昨晚他没成事，就算报警也是赔钱关几天就完了。我有办法解决他，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蒋昭怔怔地看着他。
他眼中的卑微乞求，绝望痛苦，语气中的坚决，都不假。
蒋昭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语气已经软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告诉我。”
霍渊神色晦暗，猛地将她搂进怀里。
不能说。
我不能告诉你，是我亲手为你解的药。
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用那样不堪的方式碰了你。
他低头发狠似的吻着她的泪痕，低声道：“我怕……我怕你会让你想起这些恶心的事。我想着既然是袁野递的消息，那就让他担着救你的这个名头……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用了那样的手段去处理温续，我怕你不要我，昭昭我说过……我想成为你画中，那个干净温柔的霍渊。”
每当这种时候，不曾被遗忘的时光长河中，如同绵绵细雨的少年情谊总会溢出心尖。
而蒋昭的心，也会因为这个笨拙的理由，而被抚平。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霍渊紧绷的脸庞，带着委屈和后怕，更多的是歉意：“阿渊……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害怕那个地方，还有那些人……我以为你……”
蒋昭没有说下去，她不敢想那种可能。
她软下来的语气，让霍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猛地将人紧紧抱进怀里，手臂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着：“昭昭，是我不好……”霍渊一遍遍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是我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说清楚，让你受委屈了。”
拥她在怀，二人躺在床上，霍渊低声哄着：“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温续已经付出了代价，如果你不喜欢袁野，那我和他保持距离，以后少跟他来往……”
“阿渊！”
蒋昭打断他，从他怀里抬起头，神情认真，她伸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温云峥告诉我，袁野是个……是个……”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找到形容词：“总之是个不好的人！但他是你多年的朋友，昨晚他也只是跟我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对任何人做越界的行为。”
心里的最后一点芥蒂消失，蒋昭下定决心似的，“眼见为实，所以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我有心自己会判断。所以对他，我会保持观望状态！”
“所以，阿渊。我也会想要认识你的朋友。我们分开了十年，都有了新的圈子。经历了对方不知道的事，也认识了彼此以外的朋友。”
她捧住他的脸，声音轻缓：“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很长时间，我不会要求你切断和朋友的关系。不管你身边有什么样的朋友，我只想要你永远是我的阿渊。”
霍渊更紧地拥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发闷：“好，都听你的。”
蒋昭的话中充满了真诚，给足了霍渊个人空间，尊重他的社交，她会因为未来想要跟霍渊共度一生，而试着去认识他的朋友。
这么珍贵的情感，几乎要把霍渊灼烧殆尽。
看啊，他的昭昭多么的与众不同。
让他着迷又躁动。
霍渊爱极了蒋昭蓬勃的生机，又恨极了她独立不屈从的底色。
想到这里，霍渊收起了所有情绪，用一种充斥着不安全感的语气问：“昭昭，你上次说，电影里的松子，一生都在执着于被爱，明明她自己有能力把生活过得很好。”
“那我呢？”
他顿了顿，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我现在……好像也是松子了，怎么办？”
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一样。
松子是一个童年不幸，无钱无势，自身力量小到可怜的女人。而阿渊是个从各方面来说什么都不缺，甚至能掌控无数人命运的男人。
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内心都有一个黑洞。
她的阿渊，像一个坐拥金山银山，但依旧坚信自己会饿死的国王。而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国王，却固执地只向她一人伸出手，卑微的索求一个关于永恒的承诺。
蒋昭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他，仿佛要把自己的所有力量，都通过这个拥抱渡给他，“阿渊，松子是在寻找爱的路上孤独死去的。”
与他额头相抵，蒋昭眼里的爱意毫无保留。
“但你已经找到了我，不是吗？”
……
蒋柔在门外一直守着，刚刚听到妹妹的哭声，差点就冲进去了，这会儿听见房里没声音了，透过门缝看着相拥的两人，反对二人的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她看得出来，霍渊对妹妹的在意，做不了假。
房里呢喃的爱语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下次我要是再惹你生气，你就仗着我离不开你，打我骂我，我不会反抗的。”霍渊埋在她的颈窝当中，深深吸气汲取着让他安心的气息。
蒋昭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鼻音囔囔道：“我才不会这么不讲理呢。”
“是吗？”
“嗯。”
“那刚刚不听我解释的是谁？”
“那我可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她……”
后来蒋昭从蒋柔口中得知，阿渊说得温家清理门户的真正意思。
温续被废了一条腿后，被圈禁在温家老宅的南苑，这一生都不得外出。
温续的父母被接到温家老宅养老。既给蒋家一个交待，又给族人一个态度。温家对蛀虫的态度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毕竟，温家能从黑洗到白，从祖传的土匪头子到今天的位置，靠得就是对家主的敬畏，还有内部绝对的团结。
经过这次的事情，蒋昭觉得她和阿渊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阿渊比以前更缠她，常待在她房里一待就是半夜。
蒋昭从以往的主动，变成了被动。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胆的想要有进一步的亲密。
霍渊则是在等，等下一个，他的昭昭向他主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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