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厨房飘着甜丝丝的桂香，南栀系着洗得发白的亚麻围裙，指尖揉着发烫的桂花面团。商御霆倚在门框上，手里攥着份烫金的法院传票，眉峰却舒展得像窗外的梧桐叶：“十点开庭，小叔叔的案子要终审了。”
南栀抬头，手背蹭了蹭沾着面粉的鬓角：“我记得你说过，要让他在监狱里，一辈子都看不见外面的阳光。”她把最后一个剂子按成圆，递给他，“来，捏小元宵——就当是给过去的磨难，画个句号。”
商御霆接过剂子，学着她的样子搓圆，指尖却沾了满手糖霜。南栀笑着抽走他手里的面团，用指腹擦掉他鼻尖的糖粒：“当年在孤儿院，你把汤圆煮成糖球，还说‘这样更甜’。”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些年握枪、签文件磨出来的，“现在，我们终于能把‘甜’留给自己了。”
法院的台阶很宽，阳光铺在上面像层金箔。商御霆牵着南栀的手，指节扣得很紧——像当年在医院走廊，他攥着她的手说“我不会让你死”。路过公告栏时，南栀瞥见上面贴着小叔叔的照片，嘴角还挂着当年的阴鸷，却被手铐勒得变形。
“当年他给我下药，差点让我死在国外。”南栀的声音很轻，却像把刀划开记忆的痂，“我躺在病床上，想着要是能再见你一面……”
商御霆停下脚步，转身抱住她：“我找了你三年。”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发抖，“找遍了所有孤儿院的记录，所有福利院的档案，甚至去了当年你说的‘有梧桐树的小镇’。”他的指尖抚过她后颈的碎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蹲在医院走廊，给小宇涂药膏——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商御霆这辈子，只能是你的人。”
南栀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那些曾经的委屈、倔强、思念，像被阳光晒化的雪，顺着指缝流走：“我不怪你了。”她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因为你也吃了好多苦。”
终审的法槌落下时，南栀握着商御霆的手，指节泛白。法官念着“终身监禁”的判决，小叔叔的脸瞬间煞白，却还在嘶吼：“你们赢不了的！”
商御霆冷笑一声，把南栀的手攥得更紧：“我们赢的不是他。”他望着窗外的蓝天，“是当年那个不敢站出来的自己，是那些不敢相信爱的日子。”
回家的路上，商知远举着平板喊：“爸爸妈妈，爷爷打电话来，说要我们去老宅吃晚饭！”商亦辰推了推眼镜：“我黑进了爷爷的酒柜，给他留了瓶桂花酿。”商亦深抱着画板跑过来，画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五个人——爸爸妈妈，三个孩子，还有一棵老槐树。
南栀接过画，指尖抚过画里的老槐树：“亦深画的是我们家的树吧？”
商御霆笑着点头：“他说，那是‘最安全的树’。”
老宅的院子里，爷爷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南栀当年送他的翡翠镯子。看见他们进来，老人站起来，颤巍巍地握住南栀的手：“栀栀，爷爷错了。”他的眼角泛着泪，“当年我不该逼御霆选什么门亲事，不该不相信你。”
南栀赶紧扶住他：“爷爷，都过去了。”她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里面是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刻着“爷爷”的小字，“这是我给您的礼物，祝您身体健康。”
爷爷戴上项链，笑得像个孩子：“好看，好看。”他指着院子里的桂树，“当年你和御霆在这棵树下刻字，我就知道，你们是对的人。”
晚上的餐桌摆着满满一桌菜，桂花糕的甜香混着老酒的醇香。商知远举着桂花糕敬爷爷：“爷爷，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爷爷笑着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好，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南栀望着对面的商御霆，他正给孩子们夹菜，眉峰舒展得像春天的柳叶。她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指尖碰到他的手——还是当年那种温暖，却多了份“安心”。
深夜，两人坐在老槐树下。商御霆抱着南栀，闻着她发间的栀子香：“南栀，我好幸福。”
南栀靠在他怀里，望着天上的月亮：“我也是。”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口的旧疤，“因为我们终于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永远不会分开的安宁。”
商御霆吻了吻她的发顶：“嗯，栀御宁——我们的家，终于安宁了。”
风掀起南栀的裙角，吹过院子里的桂树，桂花香裹着商御霆的雪松香，裹着孩子们的奶香味，把她包围。远处的天空飘着几朵云，像当年他们在老槐树下看的云，软乎乎的，静悄悄的。
第6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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