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没有撒谎,”黎昭擦了下额头的汗,镇定道:“确实事态紧急,太子说刑部递来的折子里有黎府相关人证的供词,担心牵连到府中,特命我即刻赶去核实情况。
若是不能早些澄清,恐怕皇上会亲自过问,届时黎府上下都将受到牵连。”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黎庭听后,眉头紧锁,“那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黎昭点头:“前阵子女儿在查绑架案件,上台舞蹈时,女儿发现弟弟一口气拿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用于打赏,且昨日还瞧见他在催定南侯府门前跟着一群混混催债,女儿怀疑他私下借了印子钱,并参与其中。”
“此话当真?”黎庭脸色骤变,“你可看清楚了?”
黎昭坚定道:“千真万确,女儿亲眼所见,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牵连全家。”
“来人!”黎庭沉声喝道,“现在立刻让夫人把晟儿喊过来!”
“是,老爷!”
仆人脚程很快,只过了一盏茶时间便让吴氏带着黎晟匆匆赶来。
此时,黎晟还穿着寝衣,睡眼惺忪,身上还不自觉透露着一股酒气,显然昨夜宿醉未醒。
“哗啦!”
黎庭拿起茶盏就将里面早已凉透的茶水泼向黎晟,“说,你有没有在地下钱庄放印子钱?!”
黎庭怒目而视,黎晟一愣,酒意顿时醒了大半,支支吾吾道:“没……绝对没有……”
吴氏见状立马上前用后背护住黎晟,急切道:“老爷,您别听这黎昭胡说,晟儿他一向乖巧,上次因着给她凑齐嫁妆钱,把手里的银钱都花光了,哪还有闲钱去放贷?
一定是她又想着什么法子来诬陷晟儿!让他将向朋友借来的钱加充作嫁妆,你可千万别被她蒙骗了!”
“那你告诉我,你那日在青楼打赏的那一万两银子是哪来的?”黎昭冷声追问,目光如炬。
“那……那银钱不是我的,是那朋友当时突然内急,让我帮忙代为打赏的,你看到的只是一个误会,我们根本不知道印子钱的事!”
黎昭看他眼神闪躲,心中愈发坚定,冷笑一声:“误会?那你告诉我昨日你怎么会出现在定南侯府催债的队伍中?”
黎晟脸色煞白,支吾半晌才道:“我……我只是去凑热闹,绝无参与借贷之事。”
黎庭也看出了黎晟的不对劲,怒极反笑:“凑热闹?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今日若不老实交代,我便将你逐出家门,永不再认!”
黎晟双腿一软,扑通跪地,“父亲,儿子绝对没有!”
“来人!”黎庭冷哼一声,“搜他院子!”
仆人们应声而动,迅速前往黎晟的院子。
不一会儿,仆人们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过来,上面被一把精致的铜锁紧紧扣住。
“打开!”
黎晟瞪大双眼,脸色惨白如纸。
“父亲,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但黎庭依旧冷眼看着,怒吼道:“给我打开,你是耳朵聋了吗?!”
“我……我……”黎晟颤抖着手始终不肯去碰那盒子。
黎昭见他这般啰啰嗦嗦,不耐烦地上前一步,一个内力就轰击在那红木盒上。
“咣!”
红木盒应声而裂,里面的借据和银票犹如白雪一般飘落开来。
恰巧,一张借据刚好落在黎庭脚边,他弯腰捡起,目光扫过借据上的字迹。
【明德二十三年一月,黎晟借出一万两银子给张龙,月息八分,期限半年,到期连本带利归还一万八千两。】
“超过三分的利息都算高利贷,你这利息都已经达到了八分,简直是敲骨吸髓!”
黎庭怒目圆睁,声音冷冽:“你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父亲,我错了……这几年战乱,物价飞涨,再加上姐姐那次拿了家里那么多银钱填充嫁妆,如果我再不想办法赚钱,家里恐怕要破产啊!”
“是啊老爷,”吴氏也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您也说了,晟儿是府里唯一的男丁,以后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手上若是没点银钱,将来家里要用钱时可怎么办?
家里每日吃食,过季换衣,昭儿和蓉儿的首饰,以及逢年过节的人情来往,哪一样不要花钱?
您就看在晟儿是为了这个家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为了这个家?”黎昭嗤笑,“那你怎么解释他会出现在青楼?”
黎晟面如死灰,低声道:“那日我只是陪好友去青楼应酬,绝无沾染不良嗜好。”
“是吗?”黎昭眼眸微眯,“那你敢不敢让府医给你把一把脉,看看你是否沾染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黎昭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她有一回勿入了黎晟的院子,透过窗户发现他打开过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装着粉末状药物。
她可一直到现在都好奇那到底是什么药。
果然,有了黎昭的提醒,黎庭立马叫来了府医。
“儿……儿子没病,看什么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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