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讥讽地看了过去:“不用展侍郎好心,我与昭儿都很好。”
展行卓气得仰天,一看那脏兮兮的墙面,也不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他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姚青凌,你要我怎么说你?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青凌道:“从我与你和离的那日起,我就没想过再回去。你一直都知道的。不管我是荣华富贵,还是贫穷疾病,我都不想与你有瓜葛。便是死了,也不想与你在一起。”
这么狠的话……展行卓怔怔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恨我?”
青凌没有回答他。
展行卓沉沉地吐了口气:“你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忠勇侯做的事,已经罪证确凿。就算皇上开恩,给他留一条命,侯府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便是你的身份,也将沦为奴籍……”
他一句一句,清楚说着姚家的未来。
比起从前的周家,姚家没有人想保他们,没有人在意一个没落侯府的未来。这番清洗过后,又会有新的权贵上位。
那宽敞的侯府,也会有新的主人进去。
展行卓觉得姚青凌过于乐观,以至于到现在还拎不清,觉得自己还有扭转局势的余地。
她不过是做成了几件小事而已,对朝廷毫无贡献,就凭她父亲曾经的战功,还能护佑现在的她吗?
明威将军战死,先皇已经给了抚慰,姚青凌没有免死铁券。
他想救她,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姚青凌,我知道你介意芷宁。这次我跟你保证,芷宁她不会妨碍你和昭儿,她不会欺负你。”
到了这时候,她不来求他,反而是自己先说了软话。展行卓觉得自己真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别闹脾气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姚青凌哄着昭儿,一句回应都懒得说。
不管她怎么说,展行卓总能一厢情愿地觉得,她是想回到他身边的。
且不说她有没有办法让自己扭转局面,便是真要赴死,她都不想回头。
因为一时的害怕软弱,不过是让自己陷入被人拿捏磋磨的处境罢了。
展行卓看着她,胸口起伏着,久久等不来她的回答。
他绝望了,痛心疾首地看着她。
“姚青凌,你的骄傲,终将害死你。你为什么不能学学芷宁?周家遭遇大难时,她嫁给王轩,先将自己摘出来。留得青山在,她才有机会翻身,才能救她的亲人。”
“可是你呢?你竟然要让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跟你一起去死!你怎么这么自私!”
青凌的手一顿,清冷的眼眸如同在冰水中淬过,看人的眼神透着锋利的寒芒。
“学周芷宁?脱光了衣服,爬男人的床,将自己从案子中摘出来,以此摆脱罪责,却要装得无辜可怜,全世界都要同情她。她破坏别人家庭,用眼泪博取同情,鹊巢鸠占,欺辱她人。谁说她这样做不对,便是不善良,是恶毒自私,是嫉妒成性。”
“你要我学她?我不屑。”姚青凌的语调,从激愤到平静,最后的“不屑”两个字,是对周芷宁的全盘否定,不屑她这个人,不屑她卑劣的做法。
“你跟她,果然是一类人,以无耻当作高尚。”
展行卓气得脸色通红,差点就甩袖走人。
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骂他!
忍到现在,展行卓再也无法保持好脾气。
“姚青凌,你不过是仗着我对你还有三分夫妻情分。如今,这三分情分也不会再有了!”男人倏地起身,“将昭儿给我,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跟着你一起去送死!”
姚青凌抱紧了孩子,防备地看他。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救她,只是为了他的血脉。
可是……
“昭儿是我的儿子,我已在官府给他上户。他姓姚。”
展行卓冷笑一声:“孩子姓什么,上了谁家的姓,你觉得对我而言,是什么难事吗?”
他要孩子姓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甚至不需要他去官府,身边的小厮去一趟府衙,那小吏便会弓背哈腰地给办了,回头还要恭敬的说一声:“恭喜侍郎大人大喜。”
姚青凌抿紧了唇线,冷冷盯着男人:“总之,昭儿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姚青凌!”展行卓厉呵一声,“这孩子不跟我走,他活不过今晚。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再跟她废话,把鸣鹿叫了进来:“把孩子给我抢过来。”
鸣鹿应了一声,便往青凌走去。
鸣鹿顾及孩子,不敢对姚青凌下重手,两人猫捉老鼠似的;姚青凌被他逼的,在狭小的房间贴着墙走,左躲右闪,勉强护着孩子。
展行卓看着两人,眼睛在房间里跟着转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最终怒斥一声:“鸣鹿,你在干什么!”
陪她玩游戏吗!
鸣鹿委屈地看一眼展行卓,回头却切换了眼神。
像狼的凶狠,有着一击必中的决心。
姚青凌紧紧贴着墙,瞳孔缩紧,心里默念着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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