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前一日,礼部尚书府的书房里,张敬之正焦急地踱步。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封密信,是王胖子派人送来的,信上说,试卷调换之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张敬之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心有余悸。他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压压惊,手却抖得厉害,茶水溅出了杯沿。
“大人,”心腹幕僚走进来,低声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明日放榜,那些寒门女考生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榜单上,而她们的‘舞弊卷’,会被送到御史台。”
张敬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明日一早,你就去御史台,将这些‘证据’递上去。记住,一定要把矛头指向曹稔。
幕僚躬身应道:“大人放心,学生明白。”
次日清晨,御史台的门口就围满了人。张敬之的心腹幕僚手捧一叠试卷,跪在御史台门口,高声喊道:“臣有要事启奏御史中丞大人!此次女子科考,存在严重舞弊行为!涉案者皆是寒门女考生,且与律法监考官曹稔大人关系密切!”
这一声喊,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吸引了周围百姓的注意。
御史中丞张柬之听闻消息,连忙亲自出府。他接过幕僚递来的试卷,仔细翻阅起来。只见这些试卷上的文章,要么空洞无物,要么言辞偏激,甚至还有几篇,公然抨击朝廷的科举制度。更让他震惊的是,每张试卷的末尾,都有一个女子刑司的专属标记。
“这……这是真的?”张柬之脸色铁青,他素来反对女子科考,如今抓到了舞弊的证据,自然不会放过。
幕僚连忙道:“中丞大人明鉴!这些考生皆是寒门女子,平日里深受曹稔大人的恩惠,此次科考,曹大人定然是利用职权,为她们大开方便之门!否则,她们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舞弊?”
张柬之越想越觉得有理,他立刻带着这些试卷,进宫面圣。
大殿内,景帝正在与太子萧景琰商议国事。听闻张柬之求见,且事关女子科考舞弊,景帝脸色一沉:“宣他进来。”
张柬之捧着试卷,疾步走进殿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有要事启奏!此次女子科考,发生严重舞弊案!涉案考生共计七人,皆是寒门女子,且她们的试卷上,都有女子刑司的标记!此事定然与律法监考官曹稔脱不了干系!”
景帝接过试卷,仔细翻阅。当看到那些空洞的文章和不敬的言辞时,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将试卷摔在御案上,怒声道:“岂有此理!朕信任曹稔,让她执掌律法监考,她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萧景琰捡起地上的试卷,仔细看了看,眉头紧锁:“父皇,此事恐怕有蹊跷。曹稔素来秉公执法,断不会做出舞弊之事。而且,这些试卷上的笔迹,与考生们平日里的文风,似乎有所不同。”
“蹊跷?”张柬之立刻反驳道,“太子殿下,证据确凿!这些试卷皆是从贡院的库房里取出,封存完好,绝无篡改之可能!且涉案考生,皆是曹稔一手提拔的寒门女子,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就在这时,宠妃李月瑶闻讯赶来。她哭哭啼啼地跪在景帝面前,梨花带雨:“陛下,臣妾听闻此事,心中甚是担忧。科考乃国之根本,若是任由曹稔如此胡作非为,岂不是寒了天下学子的心?臣妾恳请陛下严惩曹稔及涉案考生,以儆效尤!”
景帝本就怒气冲冲,被李月瑶这么一煽风点火,更是怒火中烧。他当即下令:“传朕旨意,将涉案的七名寒门女考生即刻捉拿归案!将曹稔召入宫中,朕要亲自审问!”
旨意一出,朝野哗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曹稔是被冤枉的,也有人说她是利欲熏心,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女子刑司的官员们心急如焚,纷纷上书,为曹稔鸣冤。
而此时的曹稔,正在家中整理科考的律法卷宗。听闻圣旨到来,她心中一惊,却依旧镇定自若。她换上官袍,跟着传旨太监进宫。
殿内,景帝脸色阴沉地坐在御座上,御案上放着那些“舞弊卷”。曹稔走进殿中,屈膝行礼:“臣女曹稔,叩见陛下。”
景帝指着御案上的试卷,怒声道:“曹稔!你看看这些试卷!这就是你监管的科考?这些考生舞弊,试卷上还有女子刑司的标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曹稔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试卷。当看到试卷末尾的女子刑司标记时,她心中一震,那标记是伪造的,与真正的标记有着细微的差别。她沉声道:“陛下,臣冤枉!这些试卷并非考生的真迹,且标记也是伪造的!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臣定能查明真相!”
“冤枉?”张柬之冷笑一声,“曹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这些试卷封存完好,从库房取出后从未经过他人之手,若非你从中作梗,又怎会如此?”
李月瑶也在一旁哭道:“陛下,曹稔这是死不悔改啊!臣妾恳请陛下严惩,以正国法!”
曹稔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她和寒门学子的圈套。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景帝:“陛下!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非臣所为!请陛下暂缓定罪,允臣彻查此案!若查不出真相,臣甘愿领罪!”
景帝看着曹稔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他知道曹稔素来正直,断案如神,或许此事真的有蹊跷。他沉吟片刻,道:“好!朕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内,你查不出真相,休怪朕无情!”
曹稔心中松了口气,她再次叩首:“谢陛下!臣定不负所望!”
走出紫宸殿,阳光刺眼,曹稔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知道,这三天,是她洗刷冤屈的唯一机会,也是那些寒门学子重获清白的唯一希望。而暗处的黑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查,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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