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瞥见他手机屏幕上，是楚灵和季楚云在咖啡厅的照片，镜头里季楚云的手正搭在楚灵手背，表情暧昧。
凝凝？贺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抱了床薄被，应该是从护士站拿的，你坐这儿会冷，盖这个。他把被子往她肩上裹，自己挨着她坐下，头慢慢靠在她肩上。
季凝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季太太，她的手突然抖得厉害。
贺云察觉到她的异常，抬起头看她：凝凝怕？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贺云在。
季凝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凝啊。季太太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听说院长要换心手术？
钱的事你别愁，季家能帮。
季凝的喉咙发紧：为什么？
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呀。季太太笑了，不过...我这儿有件小事要你帮忙。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像在说什么秘密，等你忙完院长的事，来季家老宅一趟，我慢慢跟你说。
电话挂断的瞬间，季凝的手背上渗出冷汗。
贺云不明所以，还在帮她理被角：凝凝要去季家？
贺云陪你。
季凝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楚灵说的季家没安好心，想起沈苏伟手机里的照片，想起季太太话里藏着的钩子。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封，里面是楚灵给的资料，边角有些毛糙，像把没开刃的刀。
院长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季凝低头，看见贺云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她轻轻把他的头往自己腿上挪了挪，替他理了理翘起的呆毛。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送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不是紫藤，不是茉莉，是某种更尖锐的、带着金属味的气息。
季凝突然想起，季太太最后那句话里，藏着她当年在季家时最熟悉的语气：那是谈条件时，猫玩老鼠的语气。
她握紧了楚灵给的信封，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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