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搬了。宋玲的牙齿在打战,宿管阿姨说她昨晚就收拾了东西,现在应该在贺宅。
风卷着雪粒子灌进卫长安的领口,他忽然笑了,笑得喉结发颤:怎么会...她上周还说画室的颜料快用完了,让我帮她带管钴蓝。
她、她说是贺云嫌公交麻烦。宋玲的伞骨被风吹得歪向一边,我刚才在路口看见贺家的车接她走了,车灯照得雪都发红...
卫长安的指尖在大衣口袋里蜷成拳。
他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季凝画速写时铅笔断了,他递过削好的笔,她低头说,发梢扫过他手背的温度;想起上周六晨跑遇见她,她捧着凉掉的豆浆说贺云非要给我煮红枣粥,结果煮糊了,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
她不会...不要我了。他突然往前踉跄一步,雪地太滑,左脚踝传来尖锐的刺痛。
卫学长!宋玲扑过去扶他,伞骨地折了一根,雪花直往两人颈子里钻。
卫长安的膝盖磕在石板上,疼得倒抽冷气,可更疼的是心脏——他终于明白季凝最近总躲着他的原因,明白她每次接过他递的东西时,眼底那丝歉意是什么。
我是不是太笨了?他仰头看天,雪花落进眼睛里,她替嫁那天我就该追去的,不该想着等她毕业...现在连说喜欢的机会都没了。
宋玲的伞沿滴着雪水,打湿了卫长安大衣的前襟。
她想说季凝有她的责任,想说贺云需要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卫长安的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淌,把字保温杯上的积雪都融化了。
我送你去医务室。身后突然响起男声。
文书橱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上,手里提着个黑色电脑包,镜片上蒙着层白雾,你刚才摔那下,脚踝可能肿了。
卫长安被架起来时,瞥见文书橱手机屏幕亮着——最新通话记录是温呦呦,已拨次数显示,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十分钟前,备注是。
医务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卫长安趴在诊疗床上,医生正给他脚踝缠冰袋。
文书橱靠在门边发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三次,最终还是删掉刚打的你在哪,改成注意安全。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想起昨晚在奶茶店,温呦呦咬着吸管说:文书橱,我们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时他以为是玩笑,还揉她发顶:哪不合适?
你爱喝杨枝甘露,我也爱喝。
可今天上午,温呦呦的室友说她退了租,只留了张便利贴在他桌上:我爸让我去深圳,考研班太远了。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像她画的速写——他们曾约好一起备考,在图书馆占同一排的座位,他帮她补数学,她教他画人体结构。
文书橱?卫长安的声音打断回忆,能借我手机吗?
我想...再打个电话。
文书橱把手机递过去,看着卫长安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声里,他想起温呦呦走前说的另一句话:贺家的事太复杂,小凝需要人兜底,可我们...兜不住。
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卫长安的手垂下来,手机砸在床单上,震得冰袋滑到地上。
文书橱弯腰去捡,瞥见屏幕上季凝的微信对话框停在三天前——明天画室见,下面是季凝的回复:可能去不了,贺云发烧了。
雪越下越大,温呦呦捏着红笔的手在发抖。
小侄儿的数学卷上,9+7被她批了个大红叉,实际上正确答案是16——她根本没看题,满脑子都是文书橱昨天说的我可以等你。
小姨,你又走神了。小侄儿拽她袖口,妈妈说你考研压力大,让我别烦你。
温呦呦揉了揉他的头,窗外的雪片撞在玻璃上,像谁在轻轻叩门。
她想起文书橱的白衬衫总是熨得笔挺,想起他帮她改画时,指尖点在速写本上的温度,想起他说等考完研,我们去看海。
可深圳到这里两千公里,她爸的病需要钱,贺家的水太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只听见电流杂音里传来模糊的温...安...医院,再听时已经断了。
小姨,要下雪了。小侄儿趴在窗台上,外面有个人躺着,会不会冻坏?
温呦呦凑过去,只看见雪幕里一个模糊的黑影,像片被风刮倒的叶子。
她想打电话报警,手指却停在110键上——文书橱的微信还躺在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是她发的别等了。
雪还在下。
贺宅的落地窗外,季凝正给贺云织围巾。
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温呦呦的字迹。
手机突然亮了,是个备注的号码发来消息:明天带位新助理,有三分像你。
季凝盯着屏幕,窗外的雪光映得字都发颤。
她想起温呦呦说过的贺家的漩涡,想起文书橱未接通的电话,想起卫长安落在宿舍楼下的保温杯——有些雪,落在地上就化了;有些雪,要等春天才会化。
而春天,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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