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在海面上破浪而行,敖烈立于船尾,望着逐渐远去的古鲛泣血庙方向,手中的破浪刀泛着冷光,刀身星砂随海风微微颤动,似在呼应他心中的波澜。林墨染见他神色凝重,捧着刚温好的灵茶走过来,轻声道:“敖烈大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你从刚才就一直皱着眉,是不是还在想素商姐姐的事?”
敖烈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他低头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与素商的过往,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若不是今日你们提起她,我或许还会一直被困在这仇恨与愧疚里,看不清嗜影教的真面目。”
玄渊闻言,停下整理符箓的手,目光投向敖烈。伊岚与星北辰也围了过来,显然对这段过往充满好奇。船身随海浪轻轻晃动,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仿佛在为即将展开的往事伴奏。
“我与素商相识于十年前的南浔港。” 敖烈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眼神飘向远方,似在重现当年的景象,“那时我刚从鲛族领地出来,奉命寻找失踪的妹妹,途经南浔时,因与海匪缠斗受伤,晕倒在遗珠茶馆门口。是素商救了我,她不仅为我疗伤,还帮我打听妹妹的消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在回味那段短暂的美好:“素商的茶馆虽小,却总是充满暖意。她擅长煮茶,能从茶叶的气息中感知人心,还会用星砂为客人占卜,虽不说百分百准确,却总能点醒迷茫之人。那段日子,我白天在外寻找妹妹,晚上便回茶馆与她闲聊,听她讲南浔的趣事,看她用星砂在桌面上勾勒星空,日子虽平淡,却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林墨染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会出事呀?你不是说要处理好鲛族的事就回去找她吗?”
敖烈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他握紧手中的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因为嗜影教。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鲛族有一座隐藏的神庙,庙中藏着能滋养残魂的鲛人血泪。为了找到神庙,他们抓走了素商,以此要挟我带路。”
“我当时急昏了头,只想救素商,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敖烈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那座神庙便是古鲛泣血庙的前身,是鲛族用来祭祀先王的圣地。我带着嗜影教的人闯入神庙,却没想到他们早有预谋 —— 他们不仅要鲛人血泪,还要将神庙改造成阴影阵眼,用来囚禁和滋养残魂,而我的妹妹,就是他们选中的第一个‘祭品’。”
众人听得心头一紧,伊岚忍不住皱眉:“那素商姐姐的眼睛,就是在那时受伤的?”
敖烈沉重地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嗜影教的人在神庙中设下陷阱,想要将我和素商一同灭口。素商为了救我,用身体挡住了一道阴影咒术,那咒术的力量太强,不仅震伤了她的经脉,还侵蚀了她的双眼。我抱着受伤的素商拼死逃出神庙,却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说到这里,敖烈的声音哽咽,他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我带着素商四处求医,却没有任何一位医师能治好她的眼睛。就在我绝望之际,嗜影教的人找到了我,跟我做了一个‘交易’—— 他们说,只要我留在古鲛泣血庙,守护被改造成阵眼的神庙,不让任何人破坏,他们就会每月给我一瓶‘影髓’,这影髓能暂时压制素商体内的阴影之力,维持她的生命。”
“影髓?” 玄渊敏锐地抓住关键信息,语气凝重,“那是用阴影之力凝练而成的邪物,短期使用虽能压制伤势,长期下来却会逐渐侵蚀人的神魂,让使用者越来越依赖它,最终沦为阴影的傀儡。嗜影教根本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利用你,同时用素商的性命要挟你,让你成为他们守护阵眼的工具!”
敖烈浑身一震,手中的茶盏 “哐当” 一声掉在甲板上,茶水洒了一地。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影髓是邪物?可…… 可素商这些年一直靠它维持生命,要是没有影髓,她……”
“没有影髓,她或许还有得救。” 玄渊站起身,走到敖烈面前,语气严肃,“你仔细想想,这十年里,素商的身体是不是越来越虚弱?她是不是偶尔会陷入昏迷,醒来后对昏迷期间的事情毫无记忆?那就是影髓在侵蚀她神魂的征兆。嗜影教就是算准了你会为了素商妥协,才设下这个圈套,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守护阵眼,帮他们收集残魂与鲛人血泪。”
敖烈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素商这些年的模样 ——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有时会坐在窗边,对着阳光发呆,说自己好像能 “看到” 一点点光,却又很快陷入黑暗。原来,那些所谓的 “希望”,都是嗜影教编织的谎言,他一直以来的守护,不过是在助纣为虐!
“我…… 我真是太傻了!” 敖烈猛地一拳砸在船舷上,甲板都为之震动,眼中充满了自责与愤怒,“我竟然被嗜影教骗了这么多年,还差点害了素商!我真是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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