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笼罩石林,厚重如实质的灰白吞没了所有天光与声响。
墨羽被粉纱长老拎着后领,如同一件死物般在石柱间穿行。经脉被封,灵力沉寂,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背骨的裂伤,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垂着头,任凭黑发遮去半张脸,唯有发隙间一双红瞳,冷静地扫视着掠过的地貌。
他内视己身,心下微沉。精血燃烧的亏空让丹田如被掏挖,本源黯淡了三成;背骨三处裂痕随着颠簸传来细密的碎痛,仅靠一道粗暴的灵力勉强粘合;最麻烦的是识海,仿若蒙尘,每一个念头的转动都滞重艰涩,推演棋局的速度不足平日七成。
“第二形态”能爆发化神大圆满战力三十息,代价却是三成本源与后续半个时辰的彻底虚弱。原计划是进入核心区、确认所有高阶战力位置后雷霆一击——但现在经脉被封、灵力沉寂,强行爆发恐怕在接近核心前就会被耗死。
心念电转间,他扫视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宫殿群。
穿过最后一片嶙峋石柱,山谷显现。
阵法掩映下,连绵的宫殿矗立在昏昧天光中。处处悬挂着粉红灯笼,暖色纱幔无风自动,空气中一股甜腻到令人喉头发紧的气味挥之不去——那是大量脂粉、酒液与某种暖昧熏香混合的产物。
墨羽强压住翻涌的恶心,运转“静心局”,将一切情绪压入冰冷的井底。
队伍穿过前庭。几名杂役弟子正拖着一个昏死的男修走向后院,那男修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
墨羽眼底冰封之下,一丝极寒的锐光闪过。
粉纱长老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嗤笑一声,拎着他穿过雕花拱门。
热浪挟着甜香扑面而来。
大厅极为宽敞,中央七八个温泉池蒸腾着白雾,池边散落着绒毯与软垫。数十名女修或在池中嬉戏,或倚榻饮酒调笑,身上轻薄的纱衣浸了水汽,紧贴身体,却无人介意。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其中七八人灵压已达元婴。
每个女修身旁都伴着一到两名男修。那些男子眼神涣散,面色枯槁,正麻木地为女修按摩、递酒。有人被拽入池中当众行淫亵之事,却毫无反抗之力。墨羽看见一名金丹初期男修在十息内被吸干灵力,软倒昏死,随即被杂役如拖垃圾般拽走。
角落丹药架上,“回春丹”“养气散”堆积如山,显然是用来给这些男子续命的“饲料”。另一侧设有登记处,一名女修正领着新抓来的男子办理“入库”,在玉简上刻下编号。
墨羽一行人进来的瞬间,场中喧嚣倏地一静。
数十道目光霎时钉在他身上,好奇、评估、贪婪……如同打量一件新到的货品。
“粉纱长老又抓到好货了?”池边一名元婴女修眼睛发亮。
“这郎君模样真俊……可惜气息已散,怕是经不起几回采补。”另一个金丹女修舔了舔唇。
“等等,他腰上玉佩……是九龙宗内门制式?”
“来了极乐宗欢悦殿,管他什么来历,最后都是我们晋升的资粮。”
那些窃窃私语与毫不掩饰的打量,像湿黏的触手拂过皮肤。墨羽闭目不语,心中默记:元婴七人,金丹二十余,筑基更多。化神期除了粉纱与红纱,二楼雅间还有两道隐晦气息未现。
粉纱长老得意一笑,对身侧的红纱低语:“师姐你看,姐妹们多热情。这等极品,该让大家一起享用。”
红纱皱眉:“先带去你房里问话,别节外生枝。”
穿过铺着深红绒毯的走廊,粉纱将墨羽扔进一间奢华的寝殿。背部重摔在绒毯上,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他垂着眼,借散落的黑发遮掩,迅速扫视房间:满铺的深红绒毯、中央特制的宽大软榻、榻边挂着的各式束缚法器、墙角香炉飘出的粉色烟雾。
粉纱蹲在他面前,指尖点向他丹田。一道粉色灵力钻入——是催情乱志的“极乐引”。
墨羽暗中运转心法镇守灵台,表面却配合地眼神渐迷,呼吸微促。
“这才乖。”粉纱轻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衣物抖开。
那是件极少的黑色纱衣,胸前仅以银链相连,后背全空,下摆开裂至腰。她拍手唤来两名金丹女修:“给他换上。小心点,别弄坏了这上好的身子。”
侍女上前解开墨羽染血的外袍。他垂目任由摆布,心中飞速计算:门口有红纱,二楼还有两个化神……现在动手杀不光。得等。
当侍女为他系腰间束带时,他指尖无意触到内侧——有极其细微的阵纹波动。
留影阵?墨羽心念微动。极乐宗常用这种手段控制或要挟,他暗自记下位置,决定将计就计。
衣物换好。纱衣近乎透明,银链晃动,露出苍白的肌肤与腰腹线条。重伤的虚弱与残存血迹,在暖昧灯光下反而添上一种脆弱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凌虐感。
粉纱眼神炽热,伸出指尖勾起墨羽的下巴,仔细端详:“真不错。”
红纱此时倚在门边,神色严肃:“师妹,他道侣是化神大圆满的凌霜,还是凌空的孙女。你为一时之快,要给宗门招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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