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褪,狰狞与怨恨凝固,转为彻底的茫然与惊恐。
“圣主……他们……”万树老者嘴唇哆嗦。
“跑了?”玄冰女修声音尖细。
天剑青年喉结滚动,最后一点倚仗轰然崩塌。
“快走!”
他再不顾形象,嘶哑低吼,身化剑光亡命奔逃。
另两人魂飞魄散,紧随其后。
凌空未看遁走的虹光一眼。
他一步迈出,身影于高处淡去,仿佛与空间融为一体。
下一刻,祭坛广场上空光线微漾,他已无声现身。
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威压自然弥漫,广场上所有人,无论修为高低,动作均是一滞,呼吸凝涩。
待看清来人,狂喜瞬间引爆:
“太上长老!”
“是凌空前辈!”
惊呼与欢呼汇成声浪,不少年轻弟子激动得难以自持。
墨羽扶着肩伤未愈的林瞬光,闻声抬头,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但他的目光随即落向广场中央、主殿深处那道裂开的幽暗阶梯入口。
咚……咚……
低沉如心跳的不祥声响,仍从深处隐隐传来。
凌空未理会下方欢呼。他目光如冷电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阶梯入口阴影最浓处。
没有多余动作,他只抬起右手,对着那团阴影虚虚一抓。
“藏头露尾。”
声音平淡,却带着天地法则般的共鸣,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出来。”
四字落下。
“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自阴影深处炸响!
在众人骇然目光中,一道包裹在暗红血雾中的枯瘦身影,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硬生生从虚空中“拖”了出来,狼狈摔在广场中央。
血雾稍散,露出一个眼窝深陷、面如死灰的老者,身披破旧血袍,周身血煞粘稠欲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腐朽之气。
那气息——
“洞虚后期!”一位九龙宗化神长老脱口惊呼。
全场死寂。这老魔竟一直潜伏在侧!
“宿”被凌空气机死死锁定,动弹不得。深陷眼窝中,血瞳疯狂闪烁,布满惊骇。
“凌空!且慢动手!”宿嘶声喊道,声音干涩沙哑,透着惶急,“我……我没杀你东洲的人!可立心魔大誓!”
“哦?”凌空悬于半空,目光冰冷,“那你潜伏在此,是来看风景的?而且你一个小小的洞虚后期,如何进来的?”
宿血瞳骤缩,急声道:“是惊云、无涯!他们许我重利,给我破界符骗我进来!说只需伺机……待你们两败俱伤……”
“可那两个匹夫背信!他们给的破界符有诡,我修为受制……我真未杀人!”
他越说越急,甚至带上愤慨:“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虚张声势!一看计划被你识破,转身就逃!但我一个东洲修士都没杀啊!”
凌空静静听完,嘴角浮起一抹冰冷弧度。
“所以,你不是心软,”他缓缓道,“只是觉得中州人不可靠,想等更稳妥的时机。若他们真与我缠斗,哪怕我只轻伤消耗,你都会立刻冲出杀人,对吧?”
宿一时语塞:“我……”
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凌空不再给他机会。
“魔道‘血煞老魔’宿,三百年前于北荒连屠三城,炼魂制幡。潜伏百年,魔性不改。”他的声音平静,却如最终宣判,“今日潜伏于此,欲屠我宗门精英,断东洲未来。其心当诛,其行当灭。”
“留你不得。”
四字落下,凌空右手轻轻向下一按。
天色仿佛暗了一瞬。
一只半透明、布满金色符文的巨掌虚影,骤然出现在宿头顶。掌印不过三丈见方,却散发出令空间凝固、万法退避的恐怖道韵。
宿瞳孔骤缩!
“不——!!!”
凄厉尖啸中,他周身血煞轰然爆发,化作无数狰狞鬼脸扑向掌印,身形同时炸开,欲化千百血光逃窜!
然而,那手掌虚影只是轻轻一震。
所有血煞鬼脸触到金色符文的瞬间,便如冰雪消融,无声湮灭。千百道血光刚飞出三丈,就撞上无形壁垒,尽数溃散,重凝成宿惊恐的本体。
“不——!!!”
短促惨叫声中,巨掌终于落下。
噗。
一声巨响,如气泡破裂。
虚影消散。
原地只剩一缕青烟,被微风拂散。青烟之下,是一丈方圆的掌形浅坑,坑底光滑,隐约有金色符文流转,散发纯净祥和、涤荡邪祟的气息。
横行北荒数百年的血煞老魔——宿。
形神俱灭。
全场死寂。
“咕咚。”有人咽了下口水。紧接着,压抑的惊呼如潮水涌起。
“翻手镇压洞虚……”
“这就是大乘期……”
许多年轻弟子望向凌空的目光,已充满近乎虔诚的狂热。
墨羽心神震撼,深吸一口气。身旁,凌霜紧握冰凰枪,眼中战意灼灼;武玥手背赤鸢纹微烫,她低头看去,面露一丝困惑;苏灵音靠坐断石旁,脸色依旧苍白。凌空目光扫过全场,在墨羽等人身上微微一顿,眼中掠过复杂难明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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