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耸肩道：“我这不是安慰你吗？难道我说你就是个畜生，把一个深爱你的女孩给杀了，真该人道毁灭？那多不好，我还是有点人性的。那种灭绝人性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白夜轻笑一声，有些头疼的揉着脑袋：“小时候，姥姥被坏人害死了，我不惜手段，将那个坏蛋搞得家破人亡，并接受了他的一切。那时，作恶的我没有一丝愧疚。可现在，报复成功的我却没有了以前的快感。仔细想想，原因很简单，小时候的我除了姥姥的亲情就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在乎，可现在，我拥有的太多了，人们所谓的友情，让我产生了浓重的负罪感。”
“友情？我的大盟主，你不是想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吧？”百灵做出了夸张的表情。
白夜道：“除了大勇，罪恶之城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工具，工具没了，我可能会有些可惜，但我绝不会心痛。可是现在……老实讲，我恨紫熙，遇见她之后，我就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没有弱点的白夜。现在，我居然会为一个普通的女孩流泪，我，究竟在干嘛？”那个屠城百万，表情都难改变一瞬的男人，终于在这个黑暗的夜里，默默流下后悔的泪水。
百灵神情一僵，竟是少有的正经：“我不是你的朋友，你在想什么，我不是很想知道，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流泪成这样。”
“就是想找个能说上话的人，把想说的说出来，刚才听到的，你就当没听过吧。”
百灵嘲讽道：“你还真是可怜，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少有能算得上朋友的人，居然还被你亲手杀了。不过，我和你做的事情差不多，也没资格可怜你，顶多只能安慰一下你，以后杀人，把眼睛睁大一点，免得血溅到身上。”
白夜道：“你放心，我很少自己动手杀人。”
“哎，不知为什么，对你啊，我总是下不去手，若是以前的我，见到一个男人痛苦成这样，我稍微安慰他几句，就能让他拜倒在我的裙下。”百灵有些懊悔的叹着气，直盯盯的看着白夜。
白夜道：“做做美梦是好事，我不会打击你的。”
百灵哈哈大笑，忽然握住白夜的手，将他拉起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前我杀了深爱自己的师弟时，就是用这种方法治愈自己的。”百灵擅长穿梭灵法，几个移动间，就将白夜带出了看守严密的天心神宫。
令白夜意外的是，百灵没有去什么神秘的地带，只是来到古灵峰下的一个酒馆，找了一个静谧的包间，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碗辣鸭头，一斤酱牛肉，两坛白酒。
白夜道：“你的好方法就是带我来喝酒？”
百灵道：“我不相信什么借酒浇愁，酒虽然能麻痹大脑，但喝得越多，痛越清晰，对你的症状没什么用。为什么很多人在伤心的时候喜欢喝酒呢，只是因为他们想找一件事惩罚和伤害自己。上一次，你在我怀里醉倒了，这回再来一次，保证你感觉良好。”
白夜打开酒盖，缓缓道：“上次你就后悔自己没杀了我，这次，你不会趁机动手吧？”
“谁知道呢，看你敢不敢喝了。”
白夜将百灵面前的酒碗倒满，说道：“我不放心你，我喝一杯，你喝三杯。”
百灵道：“大盟主果然够男人，谁让你是人间界的盟主呢，不听你的话，后果好像很严重。”她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一仰头就喝下碗中之酒，接连三杯，面不红眼不眨，颇有巾帼之风。
“大酒鬼。”白夜心中轻哼，也是仰头将酒杯干掉。
百灵道：“我们这种人，都是常人眼中的大坏蛋，大恶魔，很少有可以谈心的知己，现在有我陪你，你应该很开心？有什么想说不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白夜再饮一杯，回道：“你先说，都害过多少和自己有关的人。”
百灵道：“要我先说啊，那就说呗。我呢，和你小时候差不多，在一个小村子中出生，父母很恩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有一天，村子中来了妖怪，我父母都被杀了，我抱着刚出生的妹妹躲在衣柜中，幸免于难。那个时候呢，我特别恨妖怪，想把天下所有的妖怪都杀了。”
白夜道：“我的错觉吗，我并不感觉你有多恨妖怪。”
百灵道：“我说的是那时，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村子中的孤儿都被救了，为了报恩，我努力的修习灵法灵诀，甚至听从恩人的命令，前往一个古老的门派，夺取恩人想知道的情报。我在那个宗门长大，只有偶尔，才能见到心中最牵挂的妹妹。”
白夜笑道：“我说你左右逢源的工夫怎么如此厉害，原来从小就是一个间谍。我也差不多，不过我比你残忍多了，我曾经在一个特别照顾我的老板手下打工，为了得到另一个人的新任，我害死了他。”
百灵哼道：“我师父对我倾囊相授，我的师弟师妹们对我无条件信任，可以说，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和姐妹，可我为了报恩，还是把他们都害死。你有我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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