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赞叹一句，心中更加满意，轻声问道：“那师弟在想些什么，愁眉苦脸的。”
江离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当事人自己不愿承认就算了，可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只是在羞辱平阳公主呢。
明日之后，三城双宫都将震动，这一池清水将被彻底卷动，掀起巨浪。
今日之事，就是序幕前奏，我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反复研究。
我会名动帝都，可是小狐狸却会被认为莫须有，不存在，是用以折辱平阳公主的工具。
可我当时的确只是想让他们知道，平阳公主，的确没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而如此绝代之人，就是我年少的欢喜。
世人多愚昧，我声明远扬之后，难免会有人往我身上凑，我要宣告她的存在。
羞辱，只是其次罢了。”
东方愕然，望向江离，却见少年目光清澈，心中所想，的确如此，绝无半分虚假，字字情真意切。
且不说平阳公主已然是他人之妻，便是平阳侯身死，如今也已然有了芳心暗许之人，他不好此道，不慕曹贼。
就算是平阳公主仍是完璧之身，他也认为，青丘的小狐狸，胜过平阳公主不知凡几。
红裙招摇的平阳公主，艳如桃李，是极具侵略性的美。
但这种来势汹汹的美，三分依靠在容貌之上，七分却是帝都之上，宫城之巅的公主身份给予她的。
这三分容貌倒也堪称上佳，毕竟是一朝公主，以真龙帝拳更易过几代血脉之后自己也修成法力境的玉娇龙。
但小狐狸哪怕只是初长成，也已然有绝色之潜质，不以媚诱人，却媚骨天成。
这是天赋异禀，狐女多妖娆，何况小狐狸还是九尾天狐传承，她的前辈，有苏，纯狐，涂山的几位，都是可以国色动一朝的存在。
单论容貌而言，还在高歌猛进的小狐狸早晚会把平阳公主按在地上锤。
即便是平阳公主的底气所在，公主的身份，也比不过小狐狸。
作为一代唯一的神兽，看看天上的日月，就可以类比。
长公主和天上日月有的比吗？
大离有多少公主，但千秋也只有一轮大日，一轮皓月。
理所当然，她们没得比。
只是这些，旁人不知道。
“向帝都，乃至向天下宣告她的存在，你的喜爱。”
东方温和道：“真是想见见，能让小师弟如此念念不忘之人。”
“会有机会的。”
江离轻声笑道：“这次没成功，那就下次吧。
她的前辈们都已然青史留名。
我是做不了人间帝王，但她们有的，她也不能少。”
听到人间帝王这四个字，东方眉头轻动，随手一招，大日光芒之下隐没的群星之光，隐隐落下，笼罩二人，他这才柔声道：“小师弟如今可畅所欲言。”
江离笑了笑：“师兄已然知道其中种种，在帝子彻没有倒下之前，我就算说什么，景帝也不会动怒的。”
东方弹指道：“小师弟就那么确信，胜的是景帝，而不是帝子彻？”
“景帝拿到的，只是延寿之法，而非长生之法。”
江离摇头道：“只是延寿，终有期限，只能做到百家分割为二，而做不到百家齐心，共反景帝。
而比起景帝，帝子彻实在是太年轻了。”
“很好的分析。”
东方轻声道：“但是终究不是十拿九稳。
人宗支持你的决定，但一旦错漏，那就是满盘皆输。”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拿九稳之事。
值得做，就倾尽全力去做才对。”
江离忽的一笑：“而且，就算帝子彻赢了，他也不会清算我。
在没有击败我之前，他绝不会舍得杀了我。
而他若是以权势打压人宗，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以帝子彻的骄傲，他不会如此做。
所以，师兄不用担心。”
心湖之中的江流冷哼一声，他的判断，与江离一致。
可他是以人魔权责来看，江离却是只凭一战，就如此笃信那个小子。
真是令人不爽。
东方这才挑眉，轻声道：“看起来，小师弟和帝子的羁绊，很深啊。”
“比师兄想象的，还要深。”
江离笑了笑，而在他与东方走虹桥之时，平阳公主则直入长乐宫。
长乐宫中，帝子彻听完自己的长姐一番陈述之后，不是揣摩景帝心意，也不是震怒自己长姐受辱。
第一句话却是。
“曲水流觞折辱江离？
他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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