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告刚刚一出来，群情激愤。司教司、或者京大附高必须给愤怒的群众一个交代。
这些愤怒的人，或许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可愤怒终究会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一颗种子，一旦有了契机，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而且，如此闹腾下去，对京大附高和司教司来说，终究不是好事。
白艾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从兰山会插手此事开始，他就想好了该怎么对付现在的局面。
当然，楚溪没有被京大附高录取这件事情，很难直接牵扯到他，但是他还是为这件事情做好了准备。他已经选好了谁来当这个替罪羊：司教司学督剑自南！
兴许，剑自南并不算是一个明白的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参与其中，作为司教司学督的他，很容易被推上风口浪尖。
白艾曾经是玛希身边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手段？可也就在他为自己的计划部署得意之时，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让他的计划全盘泡汤。
林学鸿是一个明白人，作为绿洲市市长的他，现在也知道必须给愤怒的群众一个交代。与白艾的做法不同，他选择了沉默。
沉默，也就是默认了白艾的做法！
在京大附高招生考试结束之后不久，剑自南就进入了监狱。而他的位置，被另外一个人取代。那个人是市长身边的人……至少名义上是支持市长的，而实际上，那个人则是兰山会的人。
史杰是要支持楚溪。聪明如他，又怎么不会留一些后手？在这场以楚溪为中心的斗争中，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而招生考试从一开始，楚溪所面对的对手，就不是那八名考生，而是这些考生后面的势力。
他看到了那张已经张贴出来的通告。心中不甘、不忿的同时，更是微微苦涩。
他还是问了那三个字：“为什么？”无论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一个理由。
回答他问题的人，是高明老师。昨天那个微胖的老师却不见了踪影。
高明老师的表情很平静，心情却是相当的复杂。面对楚溪的疑问，他放下了手中的鼠标，答道：“你是一个人。而他们是一伙人。”
“就这样？”楚溪的拳头微微紧握。
高明老师叹了一口气：“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你都是很优秀的，远远超过白竹。就算你有作弊的记录。可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你不像那样的人。
很遗憾，我改变不了什么。楚溪，我只希望你别放弃。来日方长，以后会有好转的。”
“这不公平。”楚溪的脸颊，因为充血而泛红。
“没有什么是公平的。我也不敢妄议什么。”高明老师道，“或者我换一个说法，你更容易明白一些。
他们宁愿得罪你，也不愿意得罪那些人。那些人不好得罪，而你比较好欺负。”
“他们”指的是否定楚溪成绩的那些人，而“那些人”则是楚溪竞争对手身后的那些人。
“谢谢！”楚溪还是很有礼貌地对着高明老师鞠躬，他没有去争辩什么。或许从一开始，他来参加这招生考试，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他真的好难过。难过到想哭。
他不会哭得。楚溪告诉自己，不值得为这样的事情哭。
可是，他终究还只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谁的童年里，没有过泪水？
走进天泪湖南公园的一瞬间，楚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有人任何人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包括远处在长椅上等他的南关娜娜。
深吸了一口气，他平静地看向了远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无论现实怎么残酷，生活还得继续。
高明老师怔怔地看着楚溪离开的背影。他的背影，有些孤寂，他的脚步，有些蹒跚。整个人，再也没有了来之时的生气。
似乎只是这么几天，这个少年就老了很多。
高明老师再次叹息了一声。不错，这是不让人活的时代，也是一个不让普通人出头的时代。无论你多么地有才华，只要你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你的生活中，就永远没有白天。
楚溪如此优秀之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呢？
可这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遭受如此不公平的之后，依旧这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失控。兴许，这个世界，终究要为他变一变了。
……
临水轩外，天泪湖南公园中，南关娜娜从黑色的木制长椅上站起，看着走近的楚溪，问道：“公子，怎么样呢？”
楚溪摇头。
南关娜娜沉默了。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她，更加地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许久，她才安慰道：“会好的！公子也别太难过。”只是这安慰，却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娜娜，陪我走走！”
“好！”
两个人没有拉手，只是肩并着肩，沿着天泪湖边缘的小路，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路边，长满了青竹，一望无尽。
楚溪也只是走走，散散心。走了许久之后，这才和南关娜娜坐上旁边的游船，在天泪湖中傲游。
他是没有目的的。楚溪很少出现现在这种状态。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
到了傍晚，两个人上岸，正准备找一个地方吃一点儿东西，迎面却走来一个很普通的穿着黑格子衬衫的人。
那个人走到楚溪的面前，小声地道：“找你很久了，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楚溪微微愣住，点了点头。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有了准备，手指上的戒指悄无声息间放出一缕白光。
三个人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快餐店。那个人要了饮料。服务机器人很快就送了上来，同时还有一些点心。
楚溪没有动，南关娜娜也没有动。桌子上的饮料和点心，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说吧。”楚溪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那个人递给楚溪一张照片，道：“她在我们的手里。”
楚溪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却是大惊失色！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婉云！她怎么会被这些人给抓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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