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亲爱的”叫得陆景川还有点不适应。
“很忙？”
“不忙，但很累。”温暖闷声开口，“不能因为你现在轻松，就消遣我吧？”
“不是消遣你，”陆景川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不是说可能要在摄影棚待一天吗？”
“对啊，”电话那边的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些许抱怨，“拍完路辰的，还要拍情侣限定款的海报，拍完海报，我还得盯着后期的剪辑……”
陆景川蓦地笑了。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痒痒的，意外的有点温柔。
“所以，中午我来探班，有什么想吃的？”
探、探班？
温暖傻眼。
她大脑异常迟钝，足足十多秒才反应过来这个词的含义，要不是周围还不少人看着，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去探陆景川的班，还没被探过班呢！
她的傻笑声顺着听筒，从郊区传到了市中心的陆氏大厦总裁办公室里。
“至于开心成这样？”
陆景川获得了一种很微妙的成就感，也就有了调侃温暖的心思。
温暖这会儿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开心归开心，正事没忘了，“想吃西街那家水晶虾饺，还有南街的糯米鸡，还有还有，星娱楼下的那家奶茶店，黑糖珍珠口味的！”
“……”
就一顿午饭，事儿真多。
陆景川在心里默默腹诽一句。
不过，他终于了解温暖喜好的口味了。那天对沈若薇说的自然是假话，事实上，温暖大部分时间都在迁就陆景川。
两人家世不同，成长背景也不同，喜好的口味自然不同。陆景川非高档餐厅不去，温暖则是路边摊大排档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相对来说，自然是温暖迁就陆景川更容易一点。
少部分时间呢？就是两人各吃各的。
同样是外卖，陆景川恨不得让餐厅做了满汉全席，用精致的餐具装好盘送过来，温暖则是一桶小龙虾、两罐可乐就能忘记一切烦恼。
陆景川今天，少见得想要尝试一下温暖的口味。
聊了几句，可轮到温暖起劲了，死活不愿意让陆景川就这么挂断，缠着他絮絮叨叨了好长时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和男朋友聊天。
陆景川倒是不厌其烦，对她抛出的每一个傻里傻气的话题都积极应答。
两人正说着摄影棚这儿的进度，温暖忽然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杂音——是脚步声和开门声，紧接其后的就是李桥焦急的询问。
“陆总，大家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了十五分钟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了温暖耳中，她愣住，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难言的愧疚之情。
是的，愧疚。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两人的通话时间，二十分钟。
也就是说在两人刚刚聊了五分钟的时候，陆景川就应该去开会了，可他的语气没有一丁点的波澜，仍然那么纵容迁就。
她鼻子一酸，语气里带点嗔怪，“快去吧，等你开完会回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只是听着她的声音，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了表情委委屈屈的温暖。
陆景川低笑一会儿，“还准备再陪你聊聊呢，没想到露馅儿的这么快，你好好工作，等着我中午去探班。”
没了陆景川听自己絮絮叨叨，温暖颇有点失落，收回了一直四处乱看的目光，消停监督拍摄进度。
该说不说，和专业级的水准化妆师及演员合作，就是令人放心，这才刚过了二十多分钟，广告里的第一个镜头就已经拍摄完成了。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来看，两个小时拍完宣传片和海报几乎是没有问题的。
最终花费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经纪人看上去相当满意，带着路辰离开。
温暖回忆着路辰走到摄像头前，脸有点发红的记台词，表情相当认真，和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也略微有点口齿不清，可一走到摄像机前面，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信，大方，举止和谈吐都瞬间提升了一个台阶，那双被无数显微镜女孩追捧的眼睛里，确实有光。
温暖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年为了站上舞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练习。
温暖突然惊觉，这个行业也没她看起来那么简单而轻松。
路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但最终只走了一辆车。
按照和经纪人约定好的，服装道具一类的东西都可以让温暖继续使用，以及他们留下来的那两个艺人。
“啧啧，”温暖摇头叹气，“拍摄路辰的时候，其实用不到那两位，但他们还是得跟着车队起个大早，星娱内部水深不说，也确实层次分明。”
嗅到了阶级的味道。
进了星娱的艺人，长相其实彼此之间都没差多少，可能缺的永远是一个先红起来的契机。
有的人为了等这个契机，等着等着就老了。
正摇头叹气的功夫，远远的，就见陆景川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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