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菜瓜恍然大悟，“烘焙大赛！开幕仪式上那个挑衅的女记者！”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记者，当众挑衅苏先生——被何雪艺连着扇了两个耳光，还被泼了一杯鸡尾酒——
曾经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了。
“原来就是你？！”
许是那副黑框眼镜的缘故，戴上眼镜的李诗余，面相便多了几分刻薄，再加上那天的发型，跟此刻披散着头发时的样子，的确判若两人。见菜瓜张大了嘴巴更显得脸盘圆圆的，很是喜感，李诗余大笑着摘下了眼镜。
整个人的气质，立马又柔柔弱弱了。
然而这柔弱的气质，却叫菜瓜更加恍神。
空手道棕带？！
真是人不可貌相么？
“我当时是故意挑衅的啦！不然怎么可能真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啊。”
“为什么呢？你跟苏先生有仇？”
“噗——没有啦，我是为了激怒何雪艺，本来是想着利用她动手打人的负面新闻，再结合她校园霸凌的那些丑闻，准备利用舆论对付她的，谁知道——她自己先得罪了苏先生。”李诗余无奈一叹，“世事难料啊，不过我也没想到，苏先生脾气还不错？我都那么挑衅了，他也没怎么样？”
“哈，他只是懒得计较吧？”
菜瓜不以为然，“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嘛！”
他可都听说了，苏太太根本没死。
苏成彬的弟妹——
人家活得好好的。
据说，跟苏先生还很恩爱。
所以嘛，苏先生根本无暇顾及一个挑衅的小记者啊。
“哈哈哈！还好没计较！”
“确实当时我也奇怪呢，真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么，跑到楚家地盘上，挑衅苏先生？最后惹怒了何雪艺？哈哈哈哈，你也是人才啊，原来都是一场戏啊。那作为一个私家侦探，你自己伪造了一份记者证？不然应该进不去的吧？”
李诗余点点头，菜瓜顿时满面钦佩，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都没再说话。
大雨倾盆的街头，人们行色匆匆，两人却迈着缓慢而惬意的步伐，仿佛那把超大的雨伞，那不断淌下的雨水恰似一道无形的屏障，为他们尽数隔绝了仓皇。遥遥望去，他们的背影在一层墨色氤氲中，逐渐隐去……
与此同时，5202——
苏沐扬一行人并未留在苏宅，晚饭还是回公寓解决的，五口人外加一只猫相聚一处，一贯热爱八卦的Simon吃饱喝足了，便忍不住跟大家分享了一则今天刚在网上看来的八卦，有关何雪艺的：
“你们听说了没，网上最近疯传的，何雪艺校园霸凌？”
“校园霸凌？”
咖啡机前，楚墨真正准备为Lolly做杯咖啡，头也不抬地问道：“很久没上网了，什么情况？”她往蒸奶缸里倒了些牛奶，随口又问：
“她是哪个学校的？”
她倒是听说过，何雪艺之前大学并没有毕业，据说才刚大二就读不下去了，本科学历是何谭花钱找人办的。莫非就是因为校园霸凌，其实被学校开除了？
很有可能。
那她到底是哪个学校的？
Simon说出学校名字，楚墨真猛地一愣。
她竟然……
还是杉杉的校友？
杉杉也是那个学校的。
“据说她以前叫秦婷婷——自认为有权有势的哈，这人嫉妒心也很重嘛，就经常欺负自己的女同学，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把一个女同学逼得跳了楼，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她们学校学服装表演的，人长得漂亮，还特别有才华，只可惜……”Simon重重一叹。
“可惜什么？”
沙发上，坐在他身旁的尚天追问道。
“只可惜，是个私生女……”
Simon话音未落，只听咖啡机前忽然“咣”得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哗啦”一片液体四溅的声响，一行人全都愣了愣，离楚墨真最近正在洗碗机前的苏沐扬不禁低呼一声，赶忙扶起从她手里掉落的蒸奶缸。一转眼，灶台上已是一片狼藉，牛奶几乎全洒了出来。
“真真？”
他却来不及理会，忙望向她。
她正低着头，侧脸被发丝挡住，看不清神情，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肩膀在颤抖，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他不觉担忧起来，骨节分明的一只大手忙握了上去，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在掌心里，扳过她的肩膀，这才注意到她竟无声无息地，泪水扑簌……
“你……怎么了？”
他被吓了一跳，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Simon也察觉到异样，忙起身迎上来，见此情形，恍惚想起了之前还在慕尼黑时，在她打工的咖啡厅里，就是苏先生去出差那一次，电视上正好播放着他的新闻，她愣在咖啡机前，也是哭成这样，他那时还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哭。
她只是特别平静地，说了一句：
“大姨妈来了。”
可如今他明白了，是因为那是苏先生啊……因为电视上那张帅气逼人的大特写，那低沉的嗓音流利的德文，都是自己五年来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啊……所以她才哭得一塌糊涂，那这一次……
又是为什么？
“真真？”
见她被抽离了思绪似的，怔怔地哭个不停，他轻唤一声，却把苏沐扬的思绪唤了回来，苏沐扬回过神，忙将她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这才柔声问道：
“到底怎么了？”
“原来……是何雪艺。”
她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闷闷的，他愣了一愣，放开她，只见她极为平淡地抹了一把眼泪，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那般仓皇地扑簌滚落着，苏沐扬怔怔得不觉也红了眼眶，幽邃的眸光中，满是爱怜与疼惜。
她到底怎么了？
何雪艺又怎么了？
“原来……是何雪艺害死了杉杉。”
原来……
是何雪艺逼死了杉杉？
原来……
她的口吻也极其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包括刚迎上来的尚天和Lolly，几个人却一齐愣了愣。
杉杉又是谁？
众人满心狐疑与担忧，全都沉默着。
灶台上牛奶流淌开来，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极有规律的声声轻响，叫气氛更显得一片凝重。
滴答……
滴答……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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