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既动,今上问于杨琼曰:“胜负何若?”琼对曰:“彼若会天下精兵,固垒河南,锁距险阻,我以藩王之众,犯偪帝京,旷日持久,人心自疑,倘进不能取畿甸,退必瓦解而鸟散,徒成禽耳;彼若遣勇将名师,越河而列阵,与我野战斗兵,以逸待劳,胜负未可预知,然以大王之神勇,阎罗之骁健,将胜多而败少也;彼若驱合司隶之兵,迫集三河之甲,推锋远指,图我晋阳,昼夜奔波,星驰电赴,比至我剑下,人困马罢,士衰将乏,我以必死之众,畜锐之师,摧其草云之徒,捣厥颠沛之将,一战可举之,进而乘锋南下,太子之颅,旬月可见!”今上又问曰:“卿预彼将如何?”对曰:“太子外惮大王之勇,而内怀急功之心,必不取上下之策,盖将行中策也。”而太子果如其言。
邘城既陷,事闻洛京,朝臣惶惧,问于太子,太子初言帝未崩,而人皆求见帝一面,太子不能奈何,始言帝崩而发丧,即位灵前,于是内外疑虑,以为今上檄文所言是实。初,高帝弥留之际,太子恐四海有变,故使明王赴襄阳,总督荆楚。至是,太子亦传檄四海,以讨今上。
二檄至各州,豫州属前牧方卒,尚无新牧,太子以洛京之命,得以收其州兵;雍州为圣王所督,荆州为明王所督,二王后应太子召而入京,故亦不奉今上檄,使二州兵赴洛,以助太子;扬州、徐州郡门林立,其牧张骁、郑谈惟保州自守而已;兖州牧任成得二檄,亦惟守境而已,人或劝之,成曰:“我位已极外臣,何苦干此纷争?”两皆不应;青州牧高玉弟青州司马兼济南太守岳问玉曰:“君侯何如?”玉曰:“此皇家内事耳,你我兄弟但保州不为寇盗而已。”亦如徐、兖;交州牧迟然得檄,亦如任、高而已;至于凉州牧王平、益州牧刘提,皆以路远而胡盛,辞假时日,实以观望耳。
先是,冀州牧赵政、幽州牧赵之扬既宿与今上共历战阵,同讨北狄,故而情好甚密,数与交通,于是檄至燕赵,之扬驰至邺城,与政谋计,而今上亦遣使至邺,叙以往情,许以封尊,二赵遂转运燕赵甲械资粮,并发突骑精兵五万人,以助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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