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程眼见是个有备而来的人。
傅言砾拦住南程的人要碰药的手，高声：“南小姐的研究所所用的药，杀的人可不少吧？”
南程却是一脸得意，道：“用我药的人，可都是知情的！”
说罢，她招招手，几个跟在她身后家丁里迟迟没有说话的几个平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南程用手一指引道：“这些人，都是用了我的药活了下来的，现在没有特效药，治愈率很难保证。”
唐心心内心一惊，这本来就是她要说的话。
“但致死率实在是高啊，之前南小姐府上的小舟来我同心医馆搞破坏，用的可是南小姐的药。”傅言砾不慌不忙继续道。
南程自知被噎，但也只好隐忍不发，继续道：“这件事，我很快会通过报纸给大家一个交代，傅少爷不必在这里拿这个说事！”
唐心心眼瞧南程一再胡闹，只好缓下心中的脾气，道：“南小姐治好了人是南小姐医术高超，只是您现在挡住我救人，是不是不该？”
唐心心时才一直隐忍不发，现在终于爆发，南程暗笑，把矛头又转了回来：“唐小姐所言极是，只是为什么不把治疗的方法公布出来呢？是怕我偷学手艺？唐小姐，您这样就太不为大众着想了。”
唐心心吃过小舟的亏，暗自便觉得南程既然敢来闹，必定是知道了这药的事。
“小姐！死人了！”此刻帐子之中却忽而传来一声伙计的喊声。
人们目光齐刷刷的朝着伙计的方向看去，便再没有人管唐心心是不是撒腿就往帐子里面跑了。
唐心心快步跑到伙计身边，紧着问：“是谁？”
伙计指了指旁边的帐子，唐心心只看了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回眸看着迟来的南程，眼睛瞬间血红：“南小姐，您耽误我一时，就是耽误我救一人！”
这会儿，傅言砾插手站在一边，朝着人群道：“现在是让唐小姐救人还是让南小姐继续浪费病人的时间？你们定。”
南程却站在一边说风凉话：“看来唐小姐的药是药到病除啊？要不是药到病除，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先让姐姐治病吧，要是再闹下去，还出事怎么办啊？”
人群里，稚嫩的声音响起，唐心心认得那声音，是皓皓。
皓皓从人群里挤出来，跑到唐心心身边，喘匀了气息朝着唐心心道：“奶奶才告诉我这里的事，皓皓来晚了。”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南小姐，您不懂？”傅言砾嘲讽笑道。
唐心心伸手搂住皓皓的肩膀朝着人们道：“人命关天，大家请先让我救治，再问别的事也不迟啊！”
人群里只是一阵沉默。
唐心心便转身带着李医生到了帷帐之中。
李医生把名单塞给唐心心，又嘱咐道：“小姐，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了。”
唐心心攥了攥拳头便在帷帐之中喊着：“请昨天签了名单的来空场！”
不多时，名单上的人便陆陆续续走到了空场之中。
伙计搬了个椅子，几人排起长队，轮流坐在唐心心面前的椅子上接受唐心心的注射。
人群便就这么静默的看着唐心心给人打了针。
十几分钟之后，所有人打了针各自回到自己的帷帐里面了。
唐心心收拾好了药箱，内心的事情被解决，也放松了不少。
她看向南程，终于冷静下来，捋清了思路。
“刚刚死去的是我一位关键的证人，她是这位死者的妻子。不过他们既然是夫妻，但大家都是街坊邻里的住着，他们的夫妻感情如何，现场应该有人知道。”唐心心看着南程，又道：“南小姐说我同心医馆杀人，那他又是如何来到您府上的？”
南程却笑：“看来唐小姐珍重人命不过是空口说说的啊，这死了人，也没见唐小姐有多难过。”
南程顾左右而言他，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把男人说的事情抖落，便放心下来道：“我只关心人的生死，并不关心禽兽。”
说罢，她看向人群道：“这人昨晚是我丢出去的，他倒掉了他妻子的药，因为他觉得他妻子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唐心心算不上说谎。
人群的目光骤然一变，有个男人上前掀开了死者的被单，啧啧道：“现在我看清楚了，这个人是刘家当家，平常就虐待媳妇成性，现在死了倒好！只可惜了她媳妇好好的一个人，还有润儿那个孩子，小小的，没了娘疼啊！”
唐心心又转身看向南程：“南小姐，这件事现在已经显而易见了，您觉得，还有继续理论下去的必要吗？”
唐心心看向南程：“要说是我同心医馆要他性命，昨晚我们既然做了，为什么还要留他的活口呢？”
一时间，南程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她看着唐心心，忽而笑道：“是啊，为什么呢？只不过是昨天他爬到我家门前，说是您打的。”
南程脸色瞬间悻悻，她看着唐心心又道：“看来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是我冤枉唐小姐了。”
南程心虚的样子实在可以突破出新的东西，只是眼下，唐心心使用人类血清的事捅出来实在没必要。
唐心心不打算威逼，便道：“这件事，南小姐既然愿意帮忙，那就救救他家里那个叫润儿的孩子吧。”
南程脸色铁青，但也只好咬紧牙关连连点头：“这自然是应该的。”
南程说完，唐心心便伸手一引道：“这里是鼠疫重地，大家不宜久留，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请大家回吧。”
人群散去，唐心心站了一下便飞快返回帐篷之中。
她快语吩咐：“李医生，你尽快安排伙计去看着那些注射过药剂的人。”
傅言砾早在身后为她撑开白大褂，唐心心伸手穿了进去，又穿另外一个袖子。
稍作两下整理，她打开药箱，又对了一遍血清的数量，看着独独剩下的一管药剂，却实在说不出什么。
傅言砾站在一边看着唐心心久久不言的样子，只好在她头顶拍拍：“你放心，不该死去的人，我一定会还他们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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