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候,一道少女娇柔的嗓音却也是响起来:“范夫人,其实,其实蕊娘并不还是元二小姐害死的。”
那语调柔柔,蕴含了几分迟疑,嗓音并不是很大。
可这姑娘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事到如今,任何人为元月砂说话,都不会有人相信。
可偏偏开口的,却是周玉淳。
百里纤也是怔了怔,气恼:“阿淳,你在胡说什么。”
这个时候,周玉淳乱开什么口。
周玉淳面颊上流转了几许红晕:“可是,可是并不是元二小姐动的手。”
百里纤眸光涟涟,心中许多困惑。
周玉淳对元月砂颇有嫉意,方才珠串儿扯断,都是不太肯言语。
怎么如今,还乱担什么关系。
百里纤盯着周玉淳娇艳的红霞,似乎也从中瞧出了什么异样的暧昧。
周玉淳余光流转,似瞧了一旁一眼。
百里纤不觉向着一旁扫了过去,只瞧见了一片浅浅衣服角。
纵然是那一片浅浅的衣服角,也似有光华流转。
那人隐匿于暗处,可百里纤自然是熟悉的,可不就是百里冽。
那么周玉淳忽而有这样子的转变,一点都不奇怪。
百里纤会算计人心,可这点本事在百里冽跟前,那就什么都算不得了。
只需百里冽展露小小的温柔,些许手段,那么周玉淳必定会改变心思,甚至肯为元月砂作证。
可是百里冽呢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女人用这般手腕。
百里纤心中嫉意更浓,很不是滋味。
元月砂,元月砂一定要去死。
“淳儿无意间撞见蕊娘和唐公子说话,只怕出来惹人尴尬,故而藏在一边。却说了些,不怎么中听的话。后来,后来唐公子便将人推到在地。而元二小姐,这时候才来。”
周玉淳这样子开口,所有的人目光都是唐文藻身上。
唐文藻脸色发白,瞠目结舌:“你,你简直胡言乱语,却为元月砂说瞎话。”
周玉淳平时一副乖顺的样儿,可那也得瞧对着谁。
好似唐文藻这样子的人,周玉淳根本瞧不上,面对唐文藻的质问,周玉淳也是一点儿都不怕。
她反而没好气:“当真可笑,我既不认识你,也和元家二小姐不熟悉,为什么要污蔑于你。更何况,京城谁不知晓,我周玉淳是素来不说假话的。”
周玉淳反倒觉得元月砂有些可怜了,未婚夫婿居然是这样子的人。
是了,她命运凄然,不似自己这样子的幸福,打小就被娇宠。
冽公子说得很对,这样子悲惨的小姑娘,怎么也应该同情一二。
周玉淳甚至觉得自己方才很是糊涂,为什么居然会嫉妒元月砂呢?
其实和自己比之,元月砂差得老远。
偏生自己孩子气,居然还跟元月砂计较。
周玉淳这样子一说,众人也是觉得很有些个道理。
谁不知道周玉淳心眼儿纯善,是个再纯良不过的人。便是个下人受委屈,也是不忍心呢。
而且周玉淳和元月砂并没有什么交集,自然是不会帮元月砂说谎了。
就连元月砂,也是不觉微微有些错愕。
她心念转动,却也是忽而隐隐猜测出几分事情的端倪。
萧夫人沉沉说道:“原来竟然不是元二小姐,可元二小姐居然是未加辩驳。”
周氏却不甘心,她有一种女人的直觉,只觉得元月砂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女子,是一定有一些问题的。
周氏不觉咬牙切齿:“阿淳,你可是糊涂了,怎么替这个害死你表姐的女人说话?”
周玉淳生来养得娇贵,触及周氏那冷锐怨毒的眸光,不觉打了个寒颤:“二姨母,阿淳,阿淳说这个谎话做什么?也,也没人给我好处。我,我还不是为了蕊娘好,不想让真正害死蕊娘的人脱身。否则,否则我也不好开这个口。”
这世上没什么人,比周玉淳这样子单纯的姑娘说话更令人信服了。
如今则正是如此。
就连满腔怨毒的周氏,一时也是呆了呆。
她也是知晓周玉淳的秉性,养在屋子里的娇花,一辈子没沾染什么污黑。
周玉淳也没理由去帮元月砂,而且也素来跟蕊娘没仇怨。
更重要的是,若是周玉淳说谎,一定会露出破绽。
这个纯善的小姑娘,哪里会说谎,什么都是写在脸上的。
如此说来,蕊娘是唐文藻害死的?
她锋锐的眸光顿时落在了唐文藻身上,也许是因为周氏眸光太过于可怕,唐文藻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落在了周氏眼里,却也是心虚。
而周氏更想起女儿的抱怨,奴婢的回禀。
唐文藻原本在范蕊娘面前十分乖顺,可是最近却变了。他不知晓搭上了什么路子,居然跟豫王府的人递上话。范蕊娘在那宅子里面,便是不大容易瞧到他。而唐文藻那个亲娘,那个粗鄙无比的村妇,居然是几次三番的让女儿添堵。
周氏因为女儿肚子大了,也着急,所以让范蕊娘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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