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刚开始还是有点不情愿，可最终还是拿出了那个泛黄的电话簿，给了王亮电话。
“为什么不存手机？”
“这个电话存了几十年了。”
“你们认识？”
刘芸点了点头。“实际上，以前要债不会要的这么凶的，也就这段日子开始，好像说什么他们公司内部换人了，这个是他们大老板的电话。”
王亮照着电话簿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好一会儿才接起，那边的声音很慵懒。
“哪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这边是刘芸的儿子，我妈欠你的三十万....”
“哦，那是欠我爸的钱吧？我爸最近生病了，很需要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你不还钱，别怪我使用非常手段。”女人的声音十分严厉。
“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还有以前那种旧思想，欠你点钱，再给我一点时间，连本带利还给你，如果连时间都不给，抱歉，我不还了。”王亮也有一些脾气。
“我给你们时间，谁给我爸时间？下午就要停药了，明天就要让我们离院，我可怜你们，谁可怜我们陆家？！”女人的声音有些带着哭腔。
而电话里的声音，已经被刘芸也听到。
因为王亮用的是梦比优斯手环，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面容，全息投影在王亮的手上。
刘芸也认识这个女人。
“问她医院的地址在哪儿，你送我过去看看他...“刘芸似乎对那个人有点情谊。
梦比优斯手环能精准定位他人的位置，不需要问。
“那么先这样，晚点见面再说。”王亮将电话挂断。
对面的女人一脸蒙圈。
病床上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满头白发，带着氧气，十分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颖颖，是谁呀？”
“是刘芸的儿子打电话来的，说想要我们家宽限他一点时间弄钱，都欠了多少年了，一毛钱都没还，真的以为我们家是搞慈善的吗？”陆颖颖不禁嗔道，但是看了一眼父亲那慈祥的病容，心软了下来。
“如果当年，她没有嫁人，你可能就是她的女儿。”
“爸，你瞎说什么呀？”陆颖颖有些惊讶，用手摸了摸父亲的头。
“我陆通，前半辈子太不是东西了，报应来了，死了，你也不要可惜，都是命中注定。”陆通的声音很微弱。
“爸，你好好休息，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医疗科技这么发达，只是，目前还真的缺那么点钱。”陆颖颖后面的声音小了下去。
“没想到，当年亿万富翁的我，会搞成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我早就说过，那些老路不要走，你还继续跟叔叔们干那些事情。”
“除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干什么，就打个比方，你已经开过荤了天天给你清水白粥，你是过不惯的。
就算一下子收手，家里每个月十几万的开支怎么办？
那些跟了我二十几年的保姆，下人...”陆通说道这里，情绪泛滥了起来。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
打断了他们母女俩的说话。
陆颖颖过去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土里土气的，手上提着果篮，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打扮十分洋气，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仅能看到他眼睛以下的面容。
“你好，你们找谁？”
“我..请问，这边是陆通的病房吗？”
“你是？”
“我..他小学的同学，来看看他。”女人的声音有些腼腆。
陆颖颖将门打开，“进来吧。”
女人走了进去，后面跟着的年轻人也走了进去。
来到了病床前面，陆颖颖熟练的将果篮接了过去，女人坐在床前，眼睛逐渐开始湿润。
“通哥...”
陆通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渐渐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他有些激动，“你...来了...”
陆通转过头去，示意陆颖颖出去。
陆颖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了他二十年的女儿，一个眼神就非常的了解。
就迈开步子，病房里回荡着高跟鞋有节奏敲击地面的声音。
“儿子，你也出去下，妈妈跟伯伯还有些话说。”刘芸对着王亮道。
王亮为了尊重母亲，点了点头。
也走了出去。
雪白的走廊上，仅有一男一女。
安静的落针可闻。
最终陆颖颖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你们...卖那种东西的吗？”
王亮一脸懵，“什么？”
“哦，当我没说，看着也不像，我实在想象不到，我的父亲还能有你们这么普通的朋友，他这么多年几乎很少跟同学朋友来往。”陆颖颖回忆道。
“我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来这。”王亮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人生真的很无常，以前我爸是万人敬仰的龙头，到后面的时候，门可罗雀，大难临头各自飞，医院真的是个销金窟，进去每天就是好几万的开销，多的时候就是几十万....”陆颖颖的眼泪开始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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