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室里,一个黑人小伙子正得意洋洋地来回踱步,巡视着这个刚刚被他所拥有的小小世界。
船长室比他以前在电影里见过的海盗船船长室要小很多,除了一个方桌,一张沙发兼单人床和几只木箱外,就没有其他大件物品了。
小屋子里到处散落着碎七零八的东西。小方桌上摊放这一张航海图、一个叫不上名字的仪器以及一枚金币。他看不懂航海图,更不懂如何摆弄那个仪器,对此也没有丝毫兴趣。那枚闪闪发光的金币,倒是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起银币,上面有一个头像和一些文字,全都不认识。他把金币放进上衣口袋。
地上扔着两把击发式双筒手枪、一把长弯刀、一件黑色上衣和两只破旧肮脏的皮靴。
木箱都敞开着,里面有一些金银器皿和珠宝首饰。
他从箱子里拿起一个纯金烛台,仔细欣赏着上面精美的花纹,心想:我要是能把这件宝贝带回家,就够全家人吃喝好几年啦。要是把这几箱东西都搬回家,这一辈子都花不完,而且可以住最豪华的砖砌房子,每顿吃各种面包夹泡菜不重样。
他从一个小窗户朝外看,窗外风平浪静,微波荡漾。海水在向船后缓慢地漂移,说明这艘船正在大海上航行。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惬意。就是嘛,海盗们的日常就是应该这样悠闲,不用操心,不用劳作,碰上一艘商船就上去抢一把,也不用杀人,不用放火,只要拿走商船上的金银财宝,就心满意足啦。
他似乎已经看见,在这艘海盗船的前方不远处,一艘商船正在等待他们前去抢劫呢。
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时间太短了,不知道在两个小时内能否碰上一艘满载金银财宝的商船并上去抢一把。
他坐进沙发,把双脚放到小桌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币,在手里把玩着。他想像电影里海盗船长一样,让金币在手指之间来回翻滚,但是刚试了一下,金币便掉在地上。
他弯下腰,想捡起那枚金币,但是两脚还翘在桌子上,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水手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声说:“不,不,不……不好啦,船长!”
“慌什么,有什么可慌的?先扶我起来,笨蛋!”
那名水手上前一步,把船长从地上拉起来。
“什么事?”船长站起身,仰起头,用俯视的眼光看着面前的水手。
“我,我,我们的船,不是在自己走。”
“废话,难道不是被风吹着走吗?”船长信心满满地说,”海盗船不都是扬着帆被风吹着走吗?“
水手依然惊慌失措。“不是被风吹着走,是,是,是被人拉着走。”
海盗船没被风吹着走?这样船长觉得不可思议。电影里的情节还能有错?他仰脸大笑说:“哈哈哈,那就是被巨人拉着走喽?”
水手说:“不,不,不是巨人,是另一艘海盗船在拉着我们走。”
船长突然收敛了笑容,疑惑地问:“另一艘海盗船?”
“是,是,是的。那艘船上挂着海盗旗。”
“新鲜啦,“船长说,”竟然还有另一艘海盗船,走,瞧瞧去。”
船长推开舱门,走上甲板,来到船头,看见自己的船正被另一艘船用缆绳牵引着缓慢向前行驶,那艘船的主桅杆顶端飘扬着一面黑色海盗旗,画着白色的骷髅和交叉的两根骨头。
果然是另一艘海盗船。
船长很是纳闷,转过身来开始仔细打量自己的海盗船,船舷的栏杆有多处地方断裂破损了,就好像刚刚被巨大的铁锤砸烂的,露出白色的木头茬。甲板上有很多血迹,零星散落着几个黑铁球。船长知道,这些铁球是炮弹,这在电影上都看见过。
一根巨大的桅杆已经断裂,横卧在船上。另一根没有倒下的桅杆上,五花大绑地捆着一个人。那是谁?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啊?怎么混上来的,还被绑在哪里?船长凝视着那人,心里琢磨着。
船长快步走到那人跟前。那人满身都是血迹。船长用手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活着。
“提一桶水来。”船长命令身边的一名水手。
那名水手四周转了一圈,找来一只拴着绳子的木桶,从海里打上来一桶水,递给船长。
船长把这桶海水浇到那人身上。
那人苏醒过来,抬起头看了船长一眼,脑袋又耷拉下去。
船长抓住那人的头发,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被绑在这儿啦?”
那人说:“我是这艘船的船长。”
“妈的,今天真是倒霉,不仅多出一艘海盗船,还多出了一个船长。你是船长,那我是谁啊?”
“我是马上就死的船长,你是很快就要死的船长。”那人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马上就死,我为什么也快要死啦?”
那人说:“原来在这艘船上的人,都被那艘船上的杀死了,尸体都被扔进了海里,他们把我绑在桅杆上,等血慢慢流干了就要断气了。他们如果看见你们这些活人,就会回来杀死你们的,所以你很快就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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