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类似的惊喜还有很多。”姬昌永生美滋滋地遐想道。
“惊吓也不会少的”。甄晴不失时机地泼冷水。
一阵敲门声，把姬昌永生的心神带回到现实世界。
“进来！”张志勇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对外面敲门的人说道。
门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右手里拿着一个白色文件夹，年龄大约40岁左右，棕色头发，留着一脸不算太长的络腮胡须的西人男子走了进来。
“中午好，志勇。”
西人男子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张志勇桌前一侧的姬昌永生，一边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张志勇，一边说道：“库存的铑催化剂和钯催化剂都不多了，需要再买一些。这是申请单，请你签字。”
西人一般称呼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是直接喊名字，很少喊老板的，也有喊自己老板某某先生或女士。
姬昌永生扭头看了一眼刚进来的西人男子，将手中的那摞财务报表重新放回桌子上。
“又是催化剂，真是烧钱。本来小试都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中试这么长时间就通不过呢？凯文，有没有发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近期有没有希望？”
张志勇一边接过凯文递过来的文件，一边问道。
那个被称为凯文的人，他深窝般的眼睛快速地眨动了几下，眼神无意间扫过姬昌永生坐着的方向。
“总是差点，已经做了81次了，最近每次看来都像是要成功了，可结果却让人......”
凯文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还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那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张志勇先用天龙王朝的语言骂了一句，“麻了个巴子的，唐僧九九八十一难都取到真经了，咱们他妈的连个亮光都瞅不见。”
然后用西语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几次的小试都顺利通过了，为什么中试就是不成？行，再努努力，辛苦你了。”张志勇边说，边准备签字。
“大勇，等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姬昌永生对着张志勇说道，并打断了他签字的动作。
姬昌永生说的是天龙王朝语，凯文听不懂，但看着张志勇的签字过程被姬昌永生出声打断，知道这个中断的动作跟眼前坐着的这个中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有关，于是，眉头轻皱了一下，两眼疑惑地看着姬昌永生。
姬昌永生没有理会凯文的注视，看着张志勇问道：“公司除了这个试验要用到铑、钯催化剂，还有其他要用到这两种催化剂的地方吗？”
因为他刚翻过张志勇桌上的文件，知道公司只有一个中试项目同时使用了铑、钯催化剂，所以才有此问。
“没有，只有这一个多段合成的中试。其他试验和生产都没有用到这两种催化剂。”
张志勇的回答验证了姬昌永生刚才看到的文件所述。
“每次试验要用多少催化剂？同一批催化剂能用几次？什么原因导致催化剂失活？是暂时性失活，还是永久性失活？中毒的催化剂是如何处理的？小试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这一段时间，有没有再进行几次小试？”
姬昌永生提出了七个疑问。
他在那一堆文件里没有看到失活催化剂的下落，“难道是帐外处理了？”他当时猜想到，还没来得及问张志勇，凯文就敲门进来了。
张志勇开始用西语与凯文询问。
开始的时候，凯文面色如常，只是眼睛没敢直视着张志勇，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要么侧头看着一侧，要么是低头看着桌面，眼睛眨巴的比平时有些快。
到后来，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脑门上开始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最后，甚至整张脸都变得有些发白。
姬昌永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凯文面部的变化，他现在要提高的是自己第六感的敏锐度。
以他现在洞察秋毫的观察力，凯文的身体、面部的细微变化，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现在要找到的就是眼睛看不到的感觉。
凯文因为紧张而使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同样没有逃脱他的嗅觉。
凯文身体的这些变化说明了什么？
每次试验，铑、钯催化剂合计竟然需要230克，就是正式生产，一次也用不了这么多的催化剂吧？
退一步讲，就算每次试验都用新的，81次试验需要克。
这可是贵金属，为什么叫贵金属，说明它们价值很贵！十八公斤还多的贵金属可不是小钱。
姬昌永生记得公司已经购进了合计二十公斤的铑、钯催化剂。
这次他只是扫了一眼购买申请，看到此次申请的铑催化剂一千克，钯催化剂八千克，合计九千克。
催化剂本身不参与合成反应，它们的存在只是调节反应的速度，本身的重量理论上来讲不会减少，即使催化剂中毒永久失去了活性，也会有专门的公司回收复活，而且回收价格不低。
有许多大公司都设有自己专门的部门，回收处理失活的催化剂。
而催化剂用一次就失活的可能性很低，这种很低的几率即使有，也是出现在试验的初始阶段。
现在是中试阶段，说明小试的时候一切正常。
除非傻子才会在明知道反应物会让催化剂快速失活，还会不厌其烦地反复使用，而且，还是这么贵的催化剂。
到最后，已经有冷汗从凯文的脑门、鼻尖、两鬓和脖颈上渗出，连张志勇都看出了凯文此时神经的高度紧张，感觉到肯定出问题了。
“申请先放在我这里，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
张志勇对凯文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好！没有问题，老板。”
凯文好像囚徒得到大赦令，赶忙急溜溜地离开了张志勇的办公室。
“你是咋瞅出问题的？”凯文离开后，张志勇就看向姬昌永生，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志勇本来是物理专业的，来到北极洲，因为需要，他就改行，并于化学专业毕业的，对催化剂很熟悉。
姬昌永生一提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而且，问的问题比姬昌永生刚才提出来的还要专业、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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