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老冷汗连连，主子啊，您还是少说两句吧，咱能不能别这么口嫌体正直？也不知当初是谁巴巴跑过去，给年幼的小公子施展精神力护身？
“林姑娘您别介意……”
“烈族长，这么多年你并未在他身旁，又怎知他是如何度过？又是什么性情？你不认他，焉知他想不想认你？”
林雪沫直接出声打断耆老的话，话音方落，气氛一凝。
烈无罪眯眼，看着这个胆敢出言不逊的人类女子，“林姑娘，这是我青龙族的家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林雪沫忍不住冷笑，“呵，也不知方才是谁，不愿承认穆微澜的身份。”
气氛更僵。
“伶牙俐齿，林姑娘对他倒是很关心。”
林雪沫面无表情，“至少比起所谓的亲人多了几分关心，烈族长，有时候这亲与不亲，并非是以血缘多少而定，不是么？”
说完这句，她没再看他转身离去。
耆老看着女子潇洒离开的背影，都有些忍不住想为她点赞。
敢当面怼他们主子的，普天之下她还是头一个。
不过，他还是为她捏了把冷汗。
“主子，林姑娘对小公子……对穆公子有救命之恩，后来穆家被灭，也是她一直在庇护他不受蚩尤族余孽迫害。想来，他们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
烈无罪淡淡扫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倒不少。”
见主子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耆老试探着继续道，“……我听钟宿说，林姑娘与穆公子似乎姐弟相称，再加上方才……可见林姑娘爱护穆公子是真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与她见过几次面，就这么为此女说话？”
耆老呵呵一笑，“老朽自认这个眼力还是有的。”
“别忘了，当初那孽畜就是靠着那张伪善无辜的脸，瞒过了你们，瞒过无清，才有了后来之事……”
无清，就是烈无罪的妹妹，也就是穆微澜母亲的名字，青龙族唯一的嫡出大小姐。
话至此，空气沉默下来。
“主子，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放不下对么？”
耆老叹息，烈无罪看着窗外，久久无言。
“你下去吧。”
他显然不愿多说，耆老无奈，只能行礼后退下。
房间内，烈无罪盯着远中破败的梧桐树，眼神闪过冷戾。
放下？
如何能放下？
若不是姓穆的那畜牲，他的亲妹妹又岂会与他决裂？背上叛族的罪名数百年？最后又怎会惨死异乡？他们兄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若不是上四族包庇，顾念那畜牲是蛟龙族血脉，他又岂会放过他？
恨么？
当然恨。
可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恨当年为何一念之差赶走了她？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承受那么多？更恨自己为了大局，舍弃了唯一的妹妹，没有庇护好她。
烈无罪望着庭院中的梧桐树，他记得幼时，无清最喜欢的就是爬到树上摘梧桐花，玩耍嬉戏。就连此刻，他似乎还能听到她璀璨的笑脸，坐在树上晃着腿，冲他喊“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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