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和几个作战参谋一上午都围坐在桌子周围，统计各守备队报上来的损失情况。
中午十二点，参谋长终于放下钢笔。
快速扫一眼手中已经统计好的清单后，本来就凝重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低着脑袋走到旅团长身边：“将军，减掉各守备队进攻八路军和回援县城时损失的兵力和装备物资，皇军占领区这两天一共被攻占了五个炮楼和一个据点。”
“留守占领区的皇军一共战死428人，皇协军一共战死和失踪926人，其中三分之一的伤亡来自平定，四分之一的伤亡来自阳泉，剩下的伤亡来自其他几个守备队。”
“还有三十多个给皇军办事的中国人被杀，他们都是皇军在当地的代理人，协助皇军征集粮草，管理地方。现在全部死了，靠近救国军防区的这些镇子已经陷入无人管理的真空地带。”
“救国军还趁我们占领区兵力空虚，抢走了各个据点刚刚征集上来的粮食，总额超过七百万斤。”
“围堵救国军的封锁线上，一共有六个炮楼和三个据点被攻占，损失皇军518人，损失皇协军1206人，其中大部分皇协军被救国军俘虏，还损失大量武器弹药。”
“卑职这里还收到一份情报：我们开始进攻八路军时，救国军已经开始为攻击皇军占领区做准备，提前派了七支排级规模的先遣队进入占领区，突袭皇军在各地的代理人，偷袭各据点派出去的征粮队，抢我们的粮食……”
“等他们主力部队开始进攻封锁线时，这些先遣队已经把这些镇子里的皇军代理人杀得一干二净，征集上来的粮食也全部抢有……”
“所以救国军才能在一个晚上抢走占领区那么多粮食和物资，消灭那么多皇军和皇协军，捞完好处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旅团长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过了好几秒才咬着牙齿问：“加上我们进攻八路军的损失，这场仗我们一共损失多少皇军和多少皇协军？”
参谋长看着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旅团长，犹豫了好久都不敢开口。
那个数字太吓人了，他敢肯定，自己一说出来，旅团长就会变成一个瞬间被点燃的火药桶，然后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全部发泄出来，而作为参谋长的自己，八成会成为旅团长发泄怒火的首要目标。
旅团长可不管这些，看到参谋长一脸犹豫，马上质问：“说，我们一共损失多少部队？”
参谋长一咬牙，硬着头皮报告：“平定守备队和阳泉守备队几乎全军覆灭，其他四个守备队全都伤亡过半！”
“一共有3148个皇军战死，损失皇协军4983人，其中三分之一的损失是救国军造成的，三分之二的损失是八路军造成的。”
“减掉封锁线剩下的驻军，各守备队剩下的兵力仅够维持县城治安，分不出兵力去驻守占领区内的村镇。”
“还有一个坏消息：防区内的八路军已经知道我们遭到重创的消息，虽然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但还是分出大量兵力进攻我们占领区，扩大他们根据地。”
“到目前为止，我们占领区已经缩水三分之一，八路军根据地和游击区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一倍。”
听完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旅团长确实已经暴怒了。
但最后他忍住了，部队之所以会这时候进攻八路军，救国军之所以会在这时候进攻皇军占领区，排除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后，都跟一样东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就是粮食。
对于目前的混成旅团来说，粮食的重要性同样摆在首位。
没有粮食，手底下一万多人明年就要喝西北风，过苦日子。
所以旅团长一听说那么大片的占领区被八路军占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地方的粮食有没有抢出来。
赶紧问：“粮食呢？主力部队进攻八路军时，留守部队就开始在占领区征收粮食，两天时间应该收上来不少粮食吧？”
参谋长苦笑一声回答：“将军，留守部队确实征收了不少粮食，但它们都存在各个据点和皇军在当地的代理人手里，还没送到县城。”
“八路军太狡猾了，一收到各守备队伤亡惨重的消息就派兵封锁进出县城的所有通道，禁止城外任何人进入县城，粮食更不可能送进县城了。”
“结果留守部队好不容易征收上来的粮食全部便宜八路军，留守部队和皇军在当地的代理人也都遭到毁灭性打击……”
“完了！”旅团长失声叫道。
然后就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双眼呆滞，没有任何神采得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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