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慢慢聊，我去帮你俩盯梢。”
提到顾学而，司凯自觉神隐，蹲点在进入会场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梁雨菲出现好给钟皓栩通风报信。
烈焰玫瑰的意味，别人不懂，钟皓栩能懂。
“我以为这裙子可以挡住你背后的疤。”
“已经很好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会露出来，大部分都藏住了。”
“亏得那个混蛋能想出这点子。”
“我也没想到，他跑出去一上午还真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顾学而带着特殊的颜料和几张纹身贴回来，上面玫瑰花蕊的位置刚好能够模糊烟蒂留下的圆点。一半贴，一半画，真真假假的玫瑰就在顾雪晴的背上热烈绽放，看不出丝毫破绽。
“被他这么一修饰，我都想换成真的文身了。”
“那他还不更加有恃无恐！”想起那些烫出的凹陷，钟皓栩就恨不得十倍还给顾学而，“他怎么下得去手！他怎么可以如此待你！”
“可能这就是命吧，怎么都摆脱不掉。”
“别这么说……”钟皓栩一时语塞，作为曾经的始作俑者，他或许就是宿命篇章的书写者，“你向来不信命的。”
“偶尔也迷信几分钟的。”顾雪晴又在快速扑闪着自己那双无公害的眼睛，“好啦，我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嘛！”
钟皓栩招架无力，缴械投降：“好好好，不提了。”
从沈清漪到顾雪晴，她变了太多太多，可以说哪怕是轮回的选择，哪怕有着百年的羁绊，她们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唯有这个动作，如出一辙，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你没告诉梁禹辰？”
“没，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雪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
以钟皓栩对顾雪晴的了解，他认为她要是有意回避，断不会让梁禹辰有机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她明知结果却好似在放任对方，钟皓栩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惜，他还没问完，就被司凯打断了。
“来了来了来了，皓栩你多保重，雪晴快跑！”
司凯拉着顾雪晴撒腿就跑，连她穿着高跟鞋都忽略了。
“不不不不，慢慢慢慢，慢点！”顾雪晴感觉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阿凯，听到没？”
司凯刹住脚步却没有松手：“我把这茬给忘了，你没事吧？没崴到脚吧？”
“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不晚，咱们再往那边挪挪。”
司凯扶着她溜着边，尽量避开光，躲开人，转移阵地，从入口处深入到会场内部。
还没站稳，就撞上了半路拦截的程帆。
“别跑了，雨菲压根还没进来呢。”
“啊？”司凯回头一看，“早说啊，害我费这么大劲。”
“雪晴又不是见不得光，你带上她算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们家那位姑奶奶脾气太大，要是让她看见雪晴和皓栩有说有笑，何止是打翻醋坛子，还不把房盖掀了？”
“你别说的雨菲跟个疯婆子似的。”
“反正你家的大小姐我是招架不住。”然而司凯还是要硬着头皮回到钟皓栩旁边和他继续应酬，“雪晴暂时交给你照顾了，等你们那位大少爷来把人接走，我先撤了。”
说走就走，来去如风，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像风一样的男人？
“司凯平时看着是挺靠谱的一人，今儿怎么有点反常……”程帆与司凯会面的场合大多非常正式，两个人都很谨慎和严肃，所以这样的他，令程帆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在顾雪晴是习惯了他插科打诨的一面：“他平时就这样，不用奇怪。”
程帆没心思关注司凯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模样，他更关心眼前这个人出乎预料的造型：“礼服不合心意？”
“礼服？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麻烦你替我转告他下次不劳费心。”
“嗯？”
“你真不知道？”
“什么？”
“他安排的裙子不仅比雨菲现在穿的那条还贵，而且是连雨菲那种明星身材都不一定能塞进去的尺寸。他是不是就随口一说，压根没考虑其他的？”
“抱歉，是我疏忽了。梁董吩咐不能让你逊色给雨菲，我就完全按照雨菲的情况来选了。”
“你可不像会大意的……”他的周全程度本和司凯相当，这到底是疏漏还是无法拒绝，顾雪晴没再往下说，“无所谓啦，反正我挺喜欢这件的。”
“是禹辰……”程帆刚说了名字就否定了自己，“不像是禹辰，应该是钟皓栩，只有他才……”
“才什么？”
“没什么。”程帆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画面，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脸一下子就红得像被火燎过似的。
如果那天之后他和顾雪晴再无交集，他不会觉得那样的画面有什么，男欢女爱，见过就忘了。可偏偏他和她的接触越来越多，让本已忘了那天看到过的画面的他，因为忽然闪过的景象而感到不好意思，无法直视眼前的她。
画面中的人不再是陌生人，所以他的立场、他的感受全都不同了。
“你是想说只有他才能如此准确地估算出最贴近我身形的尺寸是不？谁让我这个人在他那里没有秘密可言。”顾雪晴面不改色地一语点破玄机，她看着程帆红彤彤的脸越来越红，越看越想笑，“多大点事儿啊……程帆，你不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我，我……”程帆支支吾吾，竟然半天没能回答。他的脑子有点乱，脸上的火还在烧。
这时候，寻不见顾雪晴的梁禹辰跨了半场之后总算是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拍个照的工夫你就没影儿了，真怕你被那家伙拐跑。”
“他有你妹妹锁着，能拐跑谁？”
梁禹辰笑而不谈，转移了视线，就看到了程帆还没有淡下去的红脸：“程帆，你很热吗？脸怎么红成这样？”
“嗯，好热啊，我去洗把脸。”
程帆借着梁禹辰的由头连忙从顾雪晴面前离开，他不敢肯定再继续下去，他会不会想起更多不该想起的内容。
也许，不是想起，而是联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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