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报出的一道道菜名，程雯雯的表情从一脸鄙夷慢慢变成了震惊再到铁青。
其他人的脸色也是青青白白不太好看。
Z市的人基本都知道，帝凡酒店有一个特色，所有的产品和服务都分为两种：一种是明码标价，另一种则是有图无价。
前一种虽贵的让人咋舌，但对于殷实家庭来说咬咬牙也能消费，就是肉疼了些。后一种则是富商名流豪门之家的专利，他们不在乎价钱，一掷千金只为喜好和场面，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却是天价。
而程雾所点的菜恰恰都是后一种，即使老程家几个兄妹条件不错，也足以让他们尝到割肉的滋味儿。
老程家兄弟姐妹一共五个人。
老大程青阳，也就是程雾的大伯，前几年赶上国家优惠政策下海经商，有个百八十万的积蓄，在1999年家境算是十分殷实。
老二程青辉自小顽皮，爱和地痞流氓打交道，现在更是结识了许多黑社会人士，做着点皮草生意外加收保护费，用别人的话是人模狗样，他自己来看便是风生水起，总之底子是有的。
老四程青丽——程雾的大姑，为人强势却处事圆滑，高中毕业的她和丈夫刘凌霄在一起后被公公安排到机关单位得了个闲职，多年来靠着夫家的余威和自己的手腕爬到了科长的位置。地位在几个兄妹中算是最高。
老五程青芬，程雾的二姑，普通的工薪之家，和程雾家差不多。这个二姑为人尚算和善，和程雾一家关系比较好，只是懦弱了些，因此前世程雾被林菲菲打压全家受难时也只是背着家里这几个哥哥姐姐偷偷接济了程雾家几次。
剩下的便是程青枫，程雾的父亲，排行老三，在Z市一所二流大学做讲师，因为为人清高寡淡且不喜奉承、不爱交际，这么多年也没升职，拿着死工资，因此程雾家条件仅仅算是小康，和其他几家比起来着实差了些。
所以，这几道菜，对于程家五个兄弟姐妹来说都算是天价了，想为难她？打个脸先！
程雾知道她们不会让点，就是故意膈应他们罢了，她看似盯着菜单的目光其实都在在座的人身上，每个人的反应都被她尽收眼底。
果然，王秀莲看着服务员含笑的脸和不停写写画画的笔，脸色变了几遍，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得咬牙切齿，“爸，您让个孩子点什么菜，她又没来过，不知道哪些菜好吃，哪些菜吃了对身体比较好。”
正低头记单子的服务员听到这话对着王秀莲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夫人，这位小姐很有眼光，点的菜都是对身体大补的，您就放心吧，我们酒店所有的菜都绝对健康。”
“对啊大伯母，我在书上看的那些食材都是对身体有益的，不过好像有些贵，挺破费的。”程雾低声说道。
王秀莲一听脸色更加难看，耳根几不可闻地红了，但还是强端架子摆出一副阔太太的派头，“行了服务员，你先下去吧，我们这儿已经点过菜了，等下如果需要的时候叫你！”
服务员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恶意，一脸带笑的下去了，只不过那笑容在她看来总有些意味深长，好像在嘲笑他们抠门。
其他人也都脸色一红，觉得太没面子。
王秀莲轻咳一声，剜了一眼低头看菜单的程雾，企图缓解尴尬。把话题引到了刘霁凡身上。
“小凡啊，我听说在一高能进班级前十以后上重点就没问题？你可真是了不起，以后有时间一定要给雯雯补习一下。”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刘霁凡身上。
刘霁凡却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程雾，脸色不郁地答道，“还行吧，。”
也不怪他心情不好，三中和一高对门，这次程雾得了全市第一，三中的横幅恨不得贴到一高门口示威。父母去接他的时候没有发现不代表他没有看到。
从小就看不起的成绩性格包括所有的一切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表妹居然一步登天，这让他很难接受。而且程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觉得感受到无声的嘲讽。
好在平时刘霁凡就不爱说话，大家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就没发现他的反常。
王秀莲夸完刘霁凡就扭过头瞥了自己女儿一眼，嗔道，“以后多跟霁凡学学，你看看你那个二中什么样儿，居然只能考个班里第四。”
“雯雯和小凡都不错啦，哪像我们家这丫头，在八中那样的学校考个班里第六名，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接话的是程青辉的老婆，程雾的二伯母李霞，只不过责备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骄傲。
程雾喝着茶水冷艳旁观这群人相互奉承，用责备的语气说着炫耀和自豪的话，无声冷笑。
“咦，小雾呢？三弟，小雾考的怎么样啊，这次考试不是全市统一的嘛，看看孩子们这次都怎么样？”王秀莲突然一反平时的刻薄，笑得一脸和蔼地提起了程雾。
“唔……这个嘛，”程雾放下水杯，抬起头，看上去有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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