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参加这次书法比赛后,第二天绿就去姜孜那儿领了范文和比赛用纸。
结果这天也不知怎么的,光是上午就布置了五门课的作业,不趁午休时间赶紧写一点,回家根本来不及。
下午唯一一节相对轻松的劳动课,也因为老师得了感冒而被闻讯而来的地理老师占用。
好不容易撑到放学,绿发现自己居然是当天的值日生。
同组做值日的陈茉半个月前订了新琴弦,刚放学就接到了快递电话,这会儿着急去取包裹,匆忙打扫完自己的包干区就和斐先走了。
姜孜从书法社回来时,绿恰巧擦完黑板。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气喘吁吁的。
“说好等你的啊。”绿拧干抹布,脏水淅沥沥从她指缝渗落。“对了,英文组报名的人多吗?”
姜孜喝了口水,没心眼地回答:“不多,目前我们班就你和斐两个人。”说完,走到教室后头替绿扎好垃圾袋口。
绿扬眉:“那我得奖的机会岂不是很大?”
姜孜笑:“但愿如此。”
二人离校时足球场上还有少年们奔跑的身影,哨声,呼喊声,交错在一起。
天边染着漂亮的玫瑰色,深呼吸,肺腑顿时充满浓得化不开的青草气,以及经过一整天日晒烘烤的尘埃味儿。
姜孜同学的肚子十分应景地发出一声“咕~”,绿朝她看去,她揉揉自己扁平的肚子,朝绿一记讪笑。
绿莞尔。
等公车的时候,校网球队员穿着洁白的队服整齐划一地从她们眼前跑过,满头大汗的他们狼狈中带着一丝倔强的骄傲,毕竟“未来”的网球队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至于要他们上街集训,倒不是校方有意炫耀,而是主教练觉得,街道比学校操场更考验瞬间反应力。
而且,每到春天,雪云道一段到七段,风景超好。
如果去年陈茉没拒绝体育老师的邀请,那她现在可能也在这个光荣的队伍里奔跑吧?
“呀,他们什么时候换夏季队服啦?”姜孜怪叫。
“早就换了。”每年樱花一开,网球队的队服就会从柠檬黄色的长T换成白色短T。
“是吗?”姜孜抓抓后脑勺,紧接着眼睛一亮,“我车来了!”
“小心哦,人好多。”绿瞄了眼车厢,下班时段的16路公车总是装满人。
早就习惯的姜孜艰难地挤上车,站台上的绿对她挥挥手,目送公车缓缓追上前方奔跑的白色队伍。
没了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姜孜,绿戴上耳机。
过了一会儿,新进站的班车报站停下,绿上车刷卡,找了一根栏杆靠着。
司机在这站停了半分钟,即将关门之际,七八个二年级生一起跑上车,其中有个相熟的面孔打招呼道:“陈绿!”
绿摘了一只耳机简单回应:“怎么又这么晚?”
说话的女生无奈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透明文件夹,“你懂的,万恶的teamassignments。”
绿饱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女生耸耸肩,转过身继续和同班同学讨论起作业。
她早就听闻二年级的作业巨多,不开外挂根本难以应付,通常二年级生也是整个学校放学最晚的。
每每提起升高二,姜孜就唉声叹气,甚至动过直接跳级升高三的念头(已经被“学长”制止)。
绿倒不怕作业多,单纯觉得这只是校方为了缓解放学时段的交通压力实施地一种策略而已。
一千多个高中生一起放学,很可怕的……
公车行驶到商业街街口,又涌上一波乘客。所有人在提示音中往车尾走,绿被人群推搡到下车口。
车外,不少学生的身影流连在各式各样的小吃摊上,其中一个甜不辣的摊子前站着陈茉和斐。
奇怪吧,她永远能在人群中一眼发现陈茉。
早就应该到家的人,明明和她说了赶着取包裹的人,却在小吃摊前制止老板娘往她的牛肉丸里加香菜。
而一旁的斐两手挂满购物袋。
呵,好奇怪啊,她居然有点想笑。
既然早就安排了约会,你可以明讲啊。
不方便带我,难不成我会厚脸皮硬跟不成?
为什么你要撒谎呢?
不过,发生这种事绿一点也不意外。陈茉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以为自己的谎言永远不会被揭穿。
前方堵车,公车原地滞留。
一门之隔,陈茉用竹签戳着一颗饱满的牛肉丸喂给身边不方便的斐吃,斐被丸子内部的热气烫到嘴,小狗一样吐着舌头,逗得陈茉笑弯腰。
朋友当久了,也许会有所谓的心电感应,当绿死死盯着窗外时,陈茉忽然状似不经意地朝公车看了一眼。
公车上满满当当都是人,她只扫了一眼,便回头继续和斐说笑。
绿侧身紧贴后门的死角,随着车子重新启动,内心那个狂躁的小人终于彻底爆发。
“有什么好躲的?”
“做错事的又不是你!”
“就应该让她看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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