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将季桑带到一个房间后，就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季桑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房间是杨君喜欢的装修风格，可是最中间放着的却是她的遗像。
季桑站着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是走上前跪了下去。
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桌上的花是杨君最喜欢的水仙，花瓣上还有这朝晨的露水。
一直细心地在打理吧。
直到季瀚文回来，季桑也没有从那件房里出来。
“先生，阿桑一直在里面待着”
林阿姨上前小声说着，像是怕惊动里面的人。
季瀚文走到门口，将手刚放在把手上，沉思片刻，又缩了回来。
“林嫂，将她喊出来吧”
他要是进去了，他怕控制不住情绪。
悲伤是会传递的，尤其是两个本就悲伤的人。
季瀚文说完后，便转身回了餐厅。
林阿姨看着季瀚文的身影，又看着房门，叹了口气。
季桑离开的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季瀚文都会待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第一件事情就是进房间说一句：“我回来了”
父女两，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在季家的这十几年，她知道，杨君在这个家意味着什么。
是女主人没错，但更准确来说是这个温暖的季家的灵魂。现在她走了，季家这座宅子，似乎都冷淡了。
林阿姨整理好情绪，这才轻轻敲了下门
“阿桑，季先生回来了”
季桑抬手抹了下眼睛，应了一声。
过了十分钟，才从房间里出来。
听到声音，季瀚文回头，看着季桑已经整理好的表情，目光落在泛红的眼尾上，移开了视线
“回来了”
短短一句，却惹得季桑又热了眼眶。
“爸”
季桑上前
“诶”
季瀚文应了一声，抬手轻轻地在季桑的肩膀拍了拍
“怎么了？”
“对不起”
她不该那么胆小地逃开，不该那么自私地让他一个人承受。
季瀚文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继而拍了拍季桑的头，轻笑
“傻孩子，跟我道什么歉”
“我…..”
“好了”
季瀚文打断了季桑接下来的话
“陪我吃个饭，嗯？爸爸好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好”
可是啊，明明父女两之前的感情也是一样的浓厚，一样的亲昵，今天的这一餐饭，却吃得格外地安静。
还是一样的习惯。
吃杨君喜欢的鱼的时候，季瀚文下意识地夹到碗里，将所有的刺挑出来，夹起往右边伸了一下，发现那里却没有坐着人。
季瀚文扯了下嘴角，将挑好的鱼肉放到季桑的碗里。
“这鱼有营养，多吃点，你看你人都瘦了许多”
可真正瘦的厉害的却是季瀚文。
原本是一个脸上总带着笑的儒雅绅士，现在眼里只剩下悲伤与疲惫。
颇有些压抑的饭结束，季瀚文将季桑喊进了书房。
先前他将股份转移的文件给傅以斯看过，但总归事情还是要跟季桑说清楚。
季桑不太懂商业上的事，但季瀚文寥寥几句季桑便懂了个大概。
“爸，你这是…….”
季瀚文笑了一下
“你妈妈总是说想要到处走走，我忙了这么久，等交代清楚了，我就带着她四处走走”
“爸…….”
“你现在成家了，小傅对你也很关心，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而且。”
季瀚文走到窗前
“我也累了，到处走走，也算是完成你妈妈的愿望，陪着她安度晚年，累了，我就休息一会，你不用担心，要是想我了我就回来”
季瀚文语气很温和，但眼神却是格外地坚定。
季桑便明白自己无法劝说。
沉思了片刻，季桑浅笑
“爸，要是想要去什么地方可以问问我，我可以帮你做攻略”
父女两终是相视一笑。
…….
等了几天，终于是到了季桑全身检查的日子。
明明主角是季桑，医院的工作人员却是格外的兴奋。
从那一天刚开始上班，所有人都在暗戳戳地激动着。
能不高兴吗？今天可是能够吃到傅医生的喜糖啊。
这一天，季桑也算了为了所谓的仪式感，难得化了一个偏正式的妆，口红也挑选的复工红。
整个人光彩夺目。
清冷和美艳两个词放在她的身上毫不违和。
全身检查本来安排本来就比较紧密，也不知道是谁组织的，想要喜糖的依次在服务台附近等着。
因为刚上班，医院的病患并不是很多，倒也不妨碍正常运作。
小张在第一个收到喜糖后，就主动承担了小助手的身份，帮着发着。
那一天，可算是奇观。
一向高冷的傅医生竟然嘴角带着笑，满眼幸福地送喜糖，接受者他们的祝福。
只不过，亲自发了几分钟过后，傅以斯便不让季桑发了。
理由是：待会还要做检查，不能够让她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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