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和杨坚进到吕苦桃房间。
靠在床榻上的打盹的吕苦桃，睁开眼睛：“情况怎么样？”
杨忠没说话。
杨坚沮丧。
“刚进皇宫大门，与独孤司音吵了一架。独孤司音说欺负伽罗。我父亲就叫我一起回来了。”
吕苦桃纳闷。
“独孤司音为何与你吵？”
杨坚气愤。
“独孤司音脑子有问题。为宇文护说好话，早站到宇文护那边了。这下伽罗在皇宫里的处境就更危险。”
吕苦桃想不通，问杨忠：“有没有可能是李昞也倒向宇文护？”
杨忠重新评估。
“李昞的父亲李虎是老八大柱一之。李虎死后，太师没让李昞袭其父亲唐国公的爵位。这是刻意把李昞排斥在权利圈外。李昞一直气不顺，恢复他家的荣耀。”
杨坚顺着杨忠的话，往下说：“李昞手握重兵，人脉极广。宇文护拉拢也是必要的。”
吕苦桃沉默。
杨忠看出妻子吕苦桃心中有想法。
“哪里不妥吗？”
吕苦桃回想：“伽罗父亲在世时，我们两家女眷有来往。在我的印象中，独孤司音从来都是极为自私，事事与伽罗争高低，怎么今日突然为伽罗出头？”
杨坚也附和：“我也听人说过，独孤司音很自私。当年议婚事时，一直不希望伽罗嫁得比她好。”
杨忠斟酌。
“如果独孤司音不是来找我们吵架，那就是想提点什么。”
杨坚不认同：“自私的人，万事都会先为自己着想。李昞若投靠宇文护，作为李昞夫人的独孤司音，自然也得表态。所以，独孤司音公开讨好巴结宇文护。独孤司音管伽罗的事，只是一个由头。”
吕苦桃提出异议。
“独孤司音是女人，不会带兵打仗，更没有官位。她的巴结，在宇文护眼里不值钱。按常理，这个时候独孤司音应该去救李盼祯，维护李家利益，这才是李昞妻子该做的事。”
杨坚顿时冷静下来：“难道，独孤司音是真是在提醒我和我父亲？”
杨忠推断。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独孤司音拦住我们，就是不要我们去找宫里的人。”
“我们不让宫里的人，怎么救我妹妹？”杨坚又看向吕苦桃。
吕苦桃判断。
“一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独孤司音不得不先把你们挡在宫外。”
杨坚更担心独孤伽罗：“我得进宫去看看。”
杨忠制止。
“别意气用事。独孤司音能好心给我们提点，说明独孤司音和她的几个姐妹已经达成共识。姐妹同心，暂时吃不大亏。阿坚。你母亲说得对。宫里确定发生了事情。也许，我们进宫是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敲门声。
顺阳公主从门外进来。
“父亲。母亲。我刚得到消息。伽罗要去齐国。”
杨忠和杨坚震惊。
吕苦桃急得从床榻上站到地上，还差点摔倒。
杨坚手快扶稳吕苦桃。
吕苦桃追问顺阳公主：“公主。伽罗的病还没好，是谁怂恿伽罗去齐国？”
顺阳公主一脸无奈：“我已派人进宫，去核实消息。我来告诉你们，就是想请你们提前做应对。”
吕苦桃恳求顺阳公主：“我得进宫见皇太后。”
顺阳公主郁闷。
“我在进皇宫大门外，被人拦住。看样子，你就算能进皇宫，皇太后也不会见你。”
吕苦桃焦急。
“伽罗去齐国，就没有更合适的人为阿汨开脱。不管怎么说。阿汨也姓杨。公主。这事我不能不管。”
顺阳公主安抚吕苦桃：“母亲。依我猜测，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阿汨的确需要管教。不然嫁给六殿下，没有分寸，很容易被他人利用。到时，我们杨家就是想帮，也帮不了。”
杨忠向顺阳公主道谢。
“多亏你指点。”
顺阳公主微微一笑：“我是杨家人，必须为杨家做打算。眼前有两件事要考虑，一是做最坏打算给我妹妹另行婚配。二是伽罗去齐国，我们杨家要不要派人？”
吕苦桃抢在杨忠开口前说道：“别人的事我们顾不上。阿汨和六殿下的婚事，还望公主再想想办法。”
顺阳公主勉为其难答应：“母亲。我会想办法。”
送走顺阳公主，吕苦桃问杨坚：“你似乎不喜欢我的决定？”
杨坚抱怨。
“我妹妹出事，皇太后和六殿下不闻不问。为什么还要将我妹妹嫁给没良心的六殿下，这会害了我妹妹。”
吕苦桃又问杨忠：“你是不是也对这门婚事，有意见？”
杨忠和气说道：“你定有你的考虑，但也得让阿坚明白其中利害。”
吕苦桃坐到床榻上。
“阿坚。公主消息灵通，必是宫中有人知会她。你可曾想过，公主是在替别人，来试探我们？”
杨坚也没否认：“我们不表明态度，太师更不会放过我们。你们不要忽视。如今是太师把持朝政。”
吕苦桃责备。
“如果你父亲刚刚直接回复公主说给你妹妹另行婚配，公主把这话传到宫中。陛下和皇太后会觉得你父亲不忠。太师会给你父亲按个有异心的罪名。到时，你父亲就离死不远了。”
与自己判断相差太大，杨坚懵了。
杨忠告诫杨坚。
“往后，遇事千万不能想得太理所当然。很多时候，敌人就是利用你的想当然，给你下套。”
杨坚反省。
“幸亏没进宫。若是当着陛下和皇太后的面，同意给我妹妹退婚，我们也许都出不了皇宫。”
吕苦桃欣慰。
“你能想通就好。”
杨坚头上的神经疼的厉害：“父亲。母亲。我想静一静。”
吕苦桃等杨坚出门，又问杨忠：“伽罗马上和陛下成婚，又改要去齐国，会是谁的主意？”
“这事我也想不明白。”杨忠坐到案几前，倒了一杯茶喝。
吕苦桃也没心思再坐着说话，起身走向杨忠。
“伽罗去齐国凶多吉少。独孤家又前途渺茫。要不找侯莫陈崇商量一下？”
“我也在琢磨这事。公主刚来过，我装病肯定不行，得另找个合适的理由见侯莫陈崇。否则，会引起宇文护和陛下忌惮。”杨忠放好茶杯，两手撑在案几上一边敲打一边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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