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说啥?俺没听明白!”牛大棒槌赶上前去问道,中午的日头映的他眯着眼。
“你这家伙少跟本老爷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不是说若你有意京营或边军,可为参将、晋爵伯爵。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光耀门楣,你应当好好把握。”刘鸿渐轻声说道。
自刘鸿渐在京城城墙打农民军时,与牛壮相逢并收为家丁,二人历经京城攻防战、山海关血战、临县攻防战……
凡是刘鸿渐去过的战场,这家伙是一个没落下。
只有刘鸿渐明白,牛壮这家伙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去军队里锻炼锻炼肯定也可以镇守一方。
跟在他身边当个家丁,对这厮有点不公平,所以刘鸿渐还是要劝一劝。
“哦老爷是说这事呀,俺不去京营,俺就想跟着老爷。”牛大棒槌回答的很干脆。
他虽然没文化,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但却最是懂得知恩图报。
在他看来,之所以能有如今的一切,皆是他家老爷的福荫。
如果当初老爷不收他当家丁,也许他现在还在守城墙,哦不,也许他早已经战死城头,哪里还有如今的这许多赏赐。
也正是因为他没啥文化还不识字,而且知道那些当官的都是满脑子弯弯绕、满肚子坏水儿,他即便是真的去了。
估计也当不了多久,便会被人穿上无数小鞋子,然后打回原形。
与其在官场里受气,还不如跟着老爷呢!
况且皇帝大老爷不是还赏了他个子爵吗?他老牛家十代贫农,到了他这儿反而得了个爵位!
还想啥?做梦都能笑醒!人啊,得学会知足!
“哼,这可是你自己想好的,以后可别后悔。”见牛壮浑不在意,刘鸿渐只得罢了。
好在他如今头上还顶着督师的名头,如果大棒槌以后突然想通了,也没啥,大不了他去找皇上走个后门。
一行人溜溜达达的便到了军械所,军械所里由于一直在加征,显得略微有些拥挤。
弹『药』工坊、火枪工坊、火『药』工坊、火炮工坊……
外加上各自的研究室,各个部门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显得格外热闹。
看来得想办法把最占用人手和场地的火枪、火炮工坊挪出军械所了,至少得在外面单独成立个兵工厂,而军械所只负责科研。
唉,那群可怜的民工呀,干不完的建筑活儿,唉,他也可怜啊,四处都要花银子。
原本军火可以大赚特赚,但卖给自家军队又不好加价,又是战时,刘鸿渐大多是成本价出售。
而想出口挣点快钱,估计至少得膛线枪可以大批量生产并更换到全军后才行呀!
如今,唯一能给他挣点银子花的,只有山西顾家父子给他打理的煤矿。
苦『逼』呀,到处都在花钱,入不敷出,入不敷出呀!
“大人,老夫正好有好事要告知大人,不过您怎么这般愁眉苦脸的?”宋应星满面红光,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他的前二十年,为了科举而奋斗不已,结果连个进士都没考上。
他的中二十年,为了百姓而加入官场,结果人微言轻混了那么久只当了个县令。
心灰意冷之际,辞官归乡专心着述,本以为人生就这般了。
老了老了,没想到枯木逢春,遇到了面前这位年轻的神人!
是的确实是神人,不然他哪里来那许多图纸?
那些图纸绘图之详细,解说之细致、印本之工整,他平生所未见,虽然错(简)别(体)字多了些,但也无伤大雅!
他从来没问过刘鸿渐这些图纸的来源,正如他对呕腥粑醇一样,不该问的不问,便是他最恪守的原则、黚r/>
如今他不仅是这军械所的二档头,掌管着手下上千的匠人和无数的资源。
只要他想,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感兴趣的实验,并且所有的开销均是免费。
而且,竟然还得了陛下的赏赐,被敕封为正五品的骁骑尉!
天可怜见,他以举人身份混了近二十年官场,才堪堪当了个七品的县令。
如今只是拿着面前大人给的图纸,按图索骥般研制出了两三件武器,便得了正五品的武勋。
他还犹记得宫里来宣读圣旨时,同时被封做从六品武骑尉的加农炮研制者张峰直接晕倒。
而他也是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知遇之恩,人这一辈子若能遇上个贵人,真是件幸福的事。
很显然,面前的年轻人,便是他的贵人。
“哦?宋老有何好事告诉本官?”放下花银子的心痛,刘鸿渐强打起精神问道。
“咱们玻璃工坊的玻璃已经研制成功了!”宋应星拱手向刘鸿渐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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