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儿，你想回去吗？”
冯云的问话让小洛儿身体一颤，小小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踌躇，家中的锦衣玉食，山中的寂寥清苦让这个孩子颇为犹豫。
“想回去就告诉云叔，没有人会怪你的。”冯云话音轻柔地安慰着小洛儿，似要泄去这孩子所有的忧虑。
然而冯云话音刚落，小洛儿就摇了摇头答道：“……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
“爷爷以前跟我说过，男儿当自立，以前赵家是靠他才有了今日，以后就要靠我了。”最终在自己与家人中，小洛儿作出了抉择，脸上的犹豫也换作了坚毅，这样的神色难得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让冯云也不由得意外。
“到底是赵叔的孙子啊。”冯云在心中暗赞道，小洛儿年纪太幼，但已经隐约能看到赵泉当年为国赴义的影子了，于是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小洛儿的脑袋。
小洛儿没有因为冯云亲近的举止而高兴，反而低着脑袋又说道：“……云叔，如果我回去，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自、自弃于天了？”
听得此问，冯云愣了片瞬才又笑道：“云叔也不知道，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因为这是你赵洛的选择，这个选择会为你带来什么，又会让你失去什么，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即便你现在还不明白，以后也会明白的。”
和小银票不一样，小洛儿是从小就有读阅诗书的，所以张石传于冯云的那句话他也能读出一些意思来，但也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而更多的就只能在人生中慢慢去学了。
“我再问你们一遍，回去，还是留下？”
“留下！”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那云叔这就带你们去见你们的师尊！”
不多时，冯云就牵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朝晨殿。和前日不同，今日的一路上很多人都认出了冯云来，有施礼的，有远望的，还有大着胆子跑近前来打招呼的，不过这些人眼中无一例外都带着一抹敬畏，那是对强者的敬畏，不过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冯云其实早已不是强者了。
跟着执事进入了朝晨殿深处，没等执事将冯云三人送到地方，作为殿主的张石便已经迎了出来。
“冯师弟！”
“张师兄！”
两人见面，都格外的激动。
“我刚刚才从师尊那里回来，正打算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先过来了。”张石搭着冯云的肩膀，打量着他的同时，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遗憾，当初灵台宗派往白仙岛恭贺的人就是他，自然是早就知道冯云的事了。
冯云自然看到了张石的眼神，但却没有在自己的事情上纠缠，而是直接说起了此来的正题。
“师弟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托付给师兄的，自然是要亲自登门才说得过去。”
闻言，张石也笑了起来，带着三人进入殿中，他才随即看向冯云身后的两个孩子：“就是这两个孩子？”冯云的来意他之前回来时就已经听慕容玥提过了，所以并没有多意外。
“嗯。赵洛、刘光银，都是我的侄儿，已经完成了筑基，资质谈不上太好，但心性却是不错，若能得张师兄教导，是他们二人之幸。”
听到两个孩子的姓氏，张石就已经明白了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冯云是他认识的后辈里，成就最大的，同时也是最为念旧的，可惜这样的人却……
“我确实也到了该收弟子的时候了，不过选我来当这两个孩子的师父会不会……”张石倒不是拒绝，只是他觉得冯云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以冯云的面子，让这两个孩子拜入御音谷，甚至紫辉剑派也完全没有问题，拜入灵台宗和他的门下似乎有些浪费了。
冯云听出了张石的意思，于是立刻摇了摇头回道：“师兄错了，在我心中能作为这两个孩子师父的人，非张师兄你莫属。灵台宗的功法一样可以成仙，大道殊途却同归，但心走歪了就很难拉回来了，而在我认识的人里，论中正唯张师兄为最。”
被冯云当面这么夸，张石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摆了摆头说道：“也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怨我。”当年他大意不备，惨遭寇蒙等人陷害，险些葬身赵家，还是冯云替他解除了危难，不过也正因此事，冯云才会被寇蒙等人视作眼中钉，最后被迫逃离灵台宗。
闻言，冯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师兄就是答应了？”
“你以后别后悔就是。”
得到张石首肯，冯云顿时一喜，连忙朝身后两个孩子讲道：“听到了吗，以后这位就是你们师尊了，还不速速跪下磕头！”
闻话，小洛儿和小银票连忙跪下朝着张石磕头拜师。慕容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里，身旁跟着的伴月手上还端着两杯热茶，拜师自然是要敬茶的，冯云拜鬼老人为师的经过有些荒唐，哪能有什么正式的规矩，但在灵台宗可就不一样了，猜到会是这样的慕容玥这才带着伴月跟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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