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似乎很随意的一句话,听在伯宁的耳中,却让他心中不禁又是一凛。
“许先生还告诉属下,他在帐外等了一阵,忽然那苏凌叫帐外的士卒送进去一些酒和盛酒的陶碗......说是,周昶将军已经答应归降主公了,他要与周昶将军把酒言欢......”
伯宁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只是缓缓地看向萧元彻。
萧元彻闻言,眉头蹙了起来,却追问道:“吃酒之时,许宥之可在场?......”
“不曾......”
萧元彻的眼睛再次眯缝起来,缓缓地自语道:“吃酒之时,也是只有苏凌和周昶......还有吃酒要用陶碗......那周昶掌心的陶碗碎片也就......”
伯宁心中猛地一颤,刚想说话,却见萧元彻忽地灼灼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周昶之死的事情......到此为止吧......不要查下去了......”
伯宁有些意外,似确认似的出口道:“主公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撤下所有查周昶一事有关的你的人,从现在起,无需再查了,原本就是一个敌将,死则死矣,何须再查下去呢......”
“喏!......”伯宁赶紧起身,拱手应诺。
萧元彻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又问道:“苏凌......还是没有消息么?人也没有回来?......”
“有消息了......”
伯宁刚说到这里,萧元彻的身体蓦地向他一倾,催促道:“快讲!......”
“咱们回来之后,属下暗中吩咐人,跟着苏长史......苏长史和那个道士浮沉子将吕邝父女的尸体搭在一架车上,一同出了守将府......然后,他们去了天门关郊外,将吕氏父女埋葬了......那道士浮沉子便当先走了......”伯宁忙道。
“苏凌还是把他给放了啊......也罢,既然交给他来处置,放不放的,他自然说了算,然后呢?他人呢?......”萧元彻又缓缓问道。
“后来苏长史的师妹,还有苏长史身边的几个朋友林不浪他们也去了郊外,见到了苏长史,他们在那里说了很久的话......属下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毕竟苏长史的修为了得,属下的人若是靠得太近,便有可能被苏长史发觉......只能在暗中观察,他们说了许久的话,便一起返回了天门关......”伯宁忙道。
“他回来了?......可是为何?......”萧元彻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回来过,但是未等到主公要召集大家的时候,他一个人又急匆匆的出了大帐,一路出了天门关南关口......苏长史速度很快,南关口咱们的守关士卒也见到了他急匆匆地出关而去,但他们都知道苏长史的身份,皆不敢阻拦......”伯宁回道。
“他去了哪里?......”萧元彻问道。
“这......属下也不清楚了......暗影司的人见苏长史出了关口,又没有属下的命令,所以不敢擅自出关......所以,便没有了苏长史的消息了......”伯宁也是一脸无奈道。
“嗯,算了,你们的人的本事,是跟不上他的,跟得久了,说不定就会被他发觉,反而不好......”萧元彻一边想着什么,一边缓缓道。
伯宁刚一点头,萧元彻又问道:“他一个人走的?......没有其他人同行,我是说.....林不浪那些人,或者他的师妹......”
“没有人随行,只有苏长史一人,而且行色匆匆,看样子十分着急......属下觉着......苏长史好像出关去,应该是要去寻一个人......这个人似乎对苏长史十分重要。”伯宁拱手道。
萧元彻半晌无语,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苏凌到底出关去寻何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寻人......寻人,为何这般时辰了,还不见他返回呢?他出南门而走,南门方向有什么他熟悉的人呢?......他又能从南门去哪里呢?......”萧元彻自言自语的说着。
伯宁心中一振,忙拱手道:“属下这就派人,一路出南关口,去寻找苏长史的下落......”
说着,一拱手,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萧元彻却忽地一抬头道:“不用......不用去寻他了......他要走,寻他也没有意义,他要回来,自然也就回来了......伯宁,你下去吧,这一日辛苦了......”
伯宁有些想不到,萧元彻最后的决定竟是如此,但萧元彻既然如此说了,他自然也不能说旁的,只得一拱手道:“喏......属下,告退!”
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萧元彻待伯宁走了许久,这才缓缓地又半倚在软椅之上,将衾被盖好,这才淡淡的道:“人走远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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