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晋国南黎郡的一户药农,随着妻女终日在山间采药,九年前偶然服食灵物开了百会灵窍,至此生了修仙心,游寻到槐山交友拜门,归入聚宝城一间药铺,终成散修。
因他灵根资质不错,又通药性,几年下来勤苦修炼,也突破到了练气中期,为博前程,半推半就被逼来第九军,尝遍行伍艰苦。
一股冷雨摔打而来,激起灵舟护壁一阵涟漪,鹤知武回眸望向下属们,正好瞥见张济额头冒汗。
“老张,你有不适?”
鹤知武关切问了一声。
张济一惊,连忙笑着摆手:
“无碍,无碍……”
鹤知武向后走了两步,厚重的手掌拍了拍这老哥,道:
“莫怕,此番虽然凶险,自有诸位真人们担着,我等只管入阵供输灵力和战意。”
他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屠杀掉古兽异种,但这半年见多了死亡,磨砺出了胆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人和人不一样,譬如这位张大哥,让他应对普通凶兽险境还成,遇到真正的大阵仗,时长露怯。
可既然是一个灵队,他当掌队肯定得照顾着点下属,都是槐山散修,日后发达了,有用得着的时候。
论年纪,老张虽然比他大三岁,都快三十七了,但论修行时间,还是自己更长些。
同队里还有一个接近七十岁的老叟,唤做马伯启,练气七层,也出自晋国南黎郡,附和着鹤知武,道:
“这天罡摄望合威大阵,据说跟姜真人本命神通勾连,他敢拿命带我等斩兽,你我又有什么可担忧呢。”
此言一出,本舟四十余练气小修,三位筑基高修,皆信心大增。
张济心中亦胆气暴涨,他脑海里回想起还在大黎郡青牛山的勤勉妻子、乖巧女儿,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阵盘。
闺女前年已开了百会灵窍,等自己打完这两年,攒了家底,得了法门,回去买些灵物同参,他这一家仙途有望。
灵舟前头,朱明空并不知道手下这些练气小修各自什么想法,但听那老叟开口,回头观望众人神色,心道,是个会画饼振士气的。
很快他继续回头观望绿桐山地形,这山是座九峦山,七八里的纵横,东南两方峰尖很高,各居一头古兽异种。
根据探报,绿桐山中央凹岭间有条深涧,内里藏着灵物,而两兽盘踞在此地不知几千年,斗来斗去,轮番享用其中灵物滋养。
大军今日的打算,是对付那头弱一些?兽异种,这兽头生双角,似马似羊,属木性,能控制森木盛衰,钢牙利齿,足有七丈。
整个东山岭都是?兽的领地,好在赤云子早安排人布下了【百鬼镇魂绝炁大阵】,此时东山岭内,八方阵位插着上百根寒铁石碑柱,每一根都高八丈。
岭西宽崖上,密密麻麻的修士们列入阵中,一个个拿着黑金盘,静默等待。
李陌方的四舟修士到达后,按照昨日的安排,归入尚未启动的天罡摄望阵中。
今夜的行动,四千人被分成了两批,有八百人负责维系困绝阵,由澹台庆生、窦无炎这两位金丹统领,按照赤云子在天上的指挥维持。
剩余三千两百人,分别由拓跋南天、沈宴、申屠金箭、武炎毒四人统领,但他们并非主要阵位,而是主要阵位的子母辅助位。
此时,整个军阵的排练类似一个不全的“佥”字型。
姜玉洲浮空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后面的四个支点分别是李陌方、魏晋、惠讨嫌、鲁麟蛟四人,都是筑基后期的高修。
这四人身边,拓跋南天等金丹修士拿着赤玄色阵盘,各自辅佐一位。
在他们之后,四尉兵修,三千余众,每一尉的站位形态都像一个“只”字型。
当下,军阵尚未完全成型,还有一些旗队没有归位。
大军站在崖上,居高临下,视野很宽阔。
按照大阵现有的金丹数量来算,困阵和杀阵加起来都没超过七位金丹修士,还有化生寺的金丹窦剑德,岳麓书院端木客、王少卿,小玉城主东郭义,泜水宗的赤荆子和青槐子,足足六位金丹没入阵。
倒不是他们怯战,而是这次用不到他们入阵。
困阵的主导人是澹台庆生,主要负责百鬼绝炁阵的操控,这阵法是赤云子基于他那神通创造的,别人帮不上忙。
之所以多带个窦无炎,是因为这人有道特殊神通,可以帮着预察?兽燥意,防止它专攻一处碑柱,破阵逃离。
至于杀阵,姜玉洲一共就四枚剑种,容不下更多金丹入阵辅助。
他必须得保证自己意念所至,这座军阵如臂指使,所有人的性命都得操在自己手里,想怎么聚炁就怎么聚炁,想往哪处打,就往哪处打。
如果阵内金丹太多,自己控制力不够,真发生险况,被心性不定者背叛,死的会很冤。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待军阵所需修士彻底到齐,姜玉洲立在大军之前,抬手向南方站在炎涌古舟上的赤云子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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