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就叼搅了。”王夫子笑着，就随着陈远进门。
饭菜早已备好，警卫人员自有人去招呼。三人直接来列饭厅。
饭厅是陈远按后世习俗布置出来的，不是那种分餐的小案桌，而是一个大饭桌。
陈远始终认为，和和乐乐围在一起吃饭才有家的味道。对这，王天子、陈雄也已是见惯不惊，毫不谦让地在桌边坐好。
“九哥，三娘，来吃饭啊。”二娘招呼道。
“二娘，我们不饿，算了。”九哥摇着手道。
“呵呵，两个小娘子想必是介意老夫？老夫与陈团长两个不速之客，让两位不自在了。得罪，得罪。”王夫子打趣道。
“夫子别误会了。二娘今天留两位姐姐在此，是因为山寨的一些事，要与哥商议。”二娘急道。
“两位勤于公事，令老夫汗颜。难怪大人说，妇女可顶半边天。佩服，佩服”王夫子拱手，认真道。
“妇女可顶半边天？什么意思？”九娘奇道。
“呵呵，都坐吧，都一家人，边吃边聊。”陈远甚觉尴尬，笑着招呼道。
“谁与你一家人。”九哥哼了一声，终打拗不过二娘们热情，与三娘一起坐到桌子另一边。
仆人端上饭菜。陈远不觉食指大动，端上饭就吃。在外飘泊了三个多月，佟于吃上了顿象样的饭了。
陈雄、王天子也不客气，也不谦让。
这让三个女孩看得直皱眉头，还没动筷，桌上饭菜就少了不少。
“抱谦，抱谦，军中呆久了，养成习惯了。”终于注意到了三位女孩的异样，陈远稍停筷子笑道。
“哥，你们先吃。我们不饿。等会再吃。”二娘道。
“嗯。”陈远点点头，继续开动。
“饿鬼投胎！”九哥猛猛瞪了一眼，转向王夫子，问道：”夫子，这妇人可顶半边天，是什么意恩？”
陈远一怔，显些没被梗死。这妞，怎么这么执着！
“呵呵，老夫也是今日听大人提起。”王夫子放下筷子，笑道，“不过据老夫看来，阴阳合一，方有天地万物，这女属阴，男屑阳，缺一不可。这片天，妇人顶一半，另一半，自有男人顶着。大人应是说，这女人做起事来，并不弱于男子。是吧，大人？”
“是，正是。”陈远胡乱地点着头。
“哼，女子如何不如男！算你们男子还有眼晴。”九哥得意起来。施家三娘不停地拉着九哥。
“三娘，我说有错吗？”九哥甩了甩手，道：“我们女子，要做的话，什么做不了。”
“是，是。”陈远不停地附合着。想起后世女权的时代。可不正如此？这女人什么工作不能做？反倒男的，起码不能生小孩吧。
“姓陈的，你不信！”陈远的点头附合，反倒惹恼了赵大小姐，将筷子一放，腾地站起身来，立马就要发飚。
“信，怎么不信。这女的哪点不如男？我绝对信！”陈远诚挚地道。
“哼！”
“三个小娘子在山寨安抚寨民，办学校，老夫也甚是佩服的。”王夫子忙表态道，又用手轻捅了捅一直埋头吃饭的陈雄。
“呃，信，我也信。”阵雄忙道。
“九哥！”
“哼，算你们识相。”九哥哼了声，昂着头坐下来。
“要说山寨的学校，不仅老夫甚是叹服，这铅山上下哪个不叹服。三位娘子几月间办学校2所，收教学生过千人。依老夫看来，已不输于一些名士大儒。”气氛有些闷，王夫子继续赞道。
“夫子谬赞了。招些蒙童认字，哪敢比攀名士大儒。”九哥喜滋滋地谦逊着。
“人生胡涂识字始。哦，不，人生…”听得谈及识字，陈这不由将后世一句玩笑脱口而出，见桌上众人都看过来，意识到失言了。
“哼！不学无术。”九哥鄙夷地撇了撇嘴。
“大人说的是苏子瞻的石苍舒醉墨堂吧，首言是人生忧患识字始，姓名粗记可以休。但此为苏子瞻自嘲之言。作不得数的。”王夫子笑着解嘲道。
“不，不。”被小妞给鄙视了，陈远可不愿马上就坡下驴。诗诗词词一窃不通，但论见识，整桌人加起来也赶不上。
“我觉得，人生糊涂识字始未必就没有道理。”
“哦，都说识字解惑，到你陈大人这里倒成了越读书越胡涂了。那还办什么学校？大家还识什么字，读什么书？大家都如陈大人一般不读书，不识字好了。”九哥噼里啪啦质问道。
二娘、三娘都忍着笑，低下头，夫子、陈雄也甚是不解地看着陈远。
陈远笑了笑，道：“我说人生胡涂识字始只是一种确确实实存在的现象，却没为让人不去识字，不去读书，反而有催人奋进之意。”
“都越读越胡涂了，还怎么催人奋进？”
“呵呵，九哥莫急。”陈远笑道：“你想，若有一户深山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世世代代都不识字，也不知山外世界，简单活着，如处桃源，不知有汉，岂不是少了好些疑惑。”
“若让那村子中孩子识字读书，多见识，也未必就胡涂了。大人，你这比喻可有些不恰当。”陈雄摇头道。
去，忘了这小子以前最盼望的就是读书识字了。
陈远不气馁，继续道：“呵呵，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可能是有些不恰当。其实，人生胡涂识字始，真正的意义是，你知道的越多，疑惑就会更多，不知道的也更多。”
“知道的越多，不知逍的更多！”九哥沉吟道。
“你们看。咱们老祖宗，开始时住山洞，打猎采摘，和野兽没什么分别。后来渐渐地学会放牧、农作。但仍是刀耕火种，十分粗陋。再渐渐创出文字，将怎样种，如何种收获更好，哪野猎物多，哪里更好放牧之类的事都记下来，这地产出越来越多，牛羊也越来越多，这天下也越繁荣起来，就是说有了传承。”
“这不是更好吗？识了字，从书里就能学到许多前人的好做法。”九哥疑感道。
“打个比方吧。”陈远用筷子在在汤碗里濽了下，在桌子上画了个圈，指着道，“如果这圈子表示我们知道的，圈子外是我们不知道的。这圈子越大，就是说咱们知逆的多，但圈子一大了，我们接触道的不请楚的，未知的东西也多了。也就是说令我们胡涂的东西也更多了。这不就是说，人生胡涂识字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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