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所有人都算有益的事前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首当其冲的就是本地的相关服务提供商，他们在这些项目中可以说是没有捞到一分的好处。不是说吴老的计划中直接将他们排除在外，虽然他们不管是在资质、技术还是人员上都没办法和吴老联系的其他供应商相比，但是他们起码在成本控制上有先天的优势。因此吴老的招标范围也将他们算在条件范围之内，可以说只要能开放的项目都对他们敞开了大门。
可是问题却出现在了工期和验收标准这两项上，当地的供应商虽然是在各个不同的行业内，但是他们对于工期的规划都出奇的一致，大到各种老旧危楼的改造、重建，小到路边的下水道疏通，他们给出的工期都是那些吴老找来供应商的三倍乃至于十倍以上！
如果说工期上还能商量一下的话验收标准就是吴老完全不能容忍的一项，正常情况下的验收标准都要明确的写明在合同、招标书或者很多相关的文件中。但是当地提供商给出的所有文件中对于验收标准一律是能模糊就模糊、能忽略就忽略，当时吴老还因此直接约谈了当地的供应方。
具体的谈话内容没有查到，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有当时参会人员透露出部分细节，吴老要求对验收标准给出明确细则的时候，当地的供应方统一的答复是“视情况而定”。
这句话要怎么理解呢？许叶婷的解释相当直接：“做完之后有大问题的拖着改，有小问题的看着改，怀疑有问题的就积极改发现问题的人，至于不用看就知道有问题的直接就不用改。”
苏牧野目瞪口呆的听完许叶婷的描述，愣愣的问道：“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许叶婷耸了耸肩，无奈的道：“你以为吴老为什么要亲自跑到那边去处理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派一个代理人过去，毕竟他在其他地方还组织了其他的项目，但是之前派过去的三个代理人中一个在酒店里就开心的时候就被吴老开除了，一个做事太过激进直接被人套了麻袋，至于最后的那个倒是打了一手好太极，不过什么事都没有做好！”
苏牧野不解的指了指电脑屏幕问道：“这些东西不应该是非常隐蔽的吗？难道又是你神通广大的朋友？”
“这次到真不是，这些东西在本地基本就是作文日常新闻被很多当地媒体报道，只要随便在当地的论坛中查查就能查到，要是有兴趣在各个社区开个帖子还能收集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只是真实性无法保障。”
这次苏牧野更不解了，皱着眉头问道：“这情况不对啊，要是这些东西谁都能查到为什么没有人管管？当地方的相关部门也不出来查一下？而且当地的居民们也肯定不会视而不见吧，除非......”
许叶婷将笔记本合上，然后开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目前来看并没有查到有官商勾结的迹象，或者这种情况在当地根本就不需要去做什么行贿之类有风险的事。供应商的种种行为基本是受限于工人的素质、当地的工业水平等等因素，所以他们的行为并不全部是自己逐利的结果。当然了，放任这些情况的发展、滋生而不去改善，不排除是想细水长流的意思，毕竟工期越长获得的补助也就越多，但这并不触及法律问题，仅仅是不作为而已。”
“这......当地的居民呢？他们应该不会因为合法就接受这一切吧？”
“当然不会，一听到有人愿意用如此优厚的条件为他们改善生活条件，谁会不愿意？不过在不触及法律的情况下居民们能做的事业非常的少，找相关部门反应的结果就是还在协调，在媒体曝光的结果就是增加当地媒体的素材，然后在每天的新闻里重复看到“某某改造项目已经取得重要结果，预计近期将会有重大进展”，然后如此重复一段时间后背所有人忘在脑后，毕竟人们每天看到的基本都是眼前的苟且而已，饭还要吃、工作还要做，至于那些项目......谁又能时时记得？”
说道这里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这种情况就像水底的淤泥，平时可能感觉水质很好，但是等你想要疏通河道的时候就会发现无从下手，大力整改就会让整个河道变得浑浊、小打小闹又没有明显的改善，结果就是一直拖下去直到出现事故的那一天。
过了一会苏牧野才继续问道：“最后呢？既然吴老和那帮人出现矛盾，那么肯定是吴老从中取得了什么进展吧？”
许叶婷想了想说道：“差不多是这样的，吴老回国以后常年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打交道，等摸清楚当地供应商的心思后也不再多费口舌，而是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不断联系外地的供应商和投资方。另一方面利用自己和国家相关部门不错的合作关系，为自己引来的供应商们争取到了很多优惠的条件，在不增加成本以及保证质量、工期的情况下，基本上达成了三方都能满意的结果，通过几轮招标后选出了几家实力有保证、信誉保障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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