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精，马老滑。
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诚如之前老洛凤所言，姜家这位老太太心思极为缜密，论及阴谋阳谋的手段，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别看她已经古稀之年，颇为年迈，但脑子里的各种手段和想法却依旧颇为活泛。
当年年轻的她，都可以帮着姜家老太爷，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家族打拼到凰北市人尽皆知的庞大姜氏家族。
那如今，见识更广城府更深的她，势必会更加厉害，绝非寻常之辈可以比拟的存在。
所以，当听完她的话之后，姜宇武顿时信心倍增。
而闻清却是不由着为王晨捏了一把冷汗。
他对王晨的信任，或者是对王晨的归顺之心，早已经与王晨的身份无关了。
起初的时候，王晨表现出一副琅琊王氏某位少爷的姿态，那时，闻清是忌惮他的身份才甘愿臣服的。
而在那之后，随着与王晨的深度交心，他的臣服却更多的是因为对王晨缜密心思的敬佩，以及表现出来的那份潜力。
更何况，王晨手中有他的把柄，也捏着姜氏家族的命脉。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并不会因为姜家老太太的质疑而动摇，反而是担心两者爆发冲突。
老太太有她自己的筹码。
而王晨也有自己的强大底牌。
这两者合作，必定会迸发出强烈的火花。
反之，若他们爆发冲突，那最终肯定是两败俱伤。
到时候，站于他们之间的闻清，就会很难抉择了。
选择老太太，会受到王晨的报复，也会失去王晨那边能给他的好处。
若选择王晨，就等于背叛了对他很好的干娘，也会背上一个不孝顺的罪名。
一时之间，闻清心怀忐忑，略显惴惴不安。
而正在上楼的老太太，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由着问道：“闻清，你有什么心事吗？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闻清愣了一下，连连摇头：“没……没啥。”
老太太微微蹙眉：“干娘把你当亲儿子，你要是有啥事就讲出来，即便是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
老太太如人精一般，她这句话表面上是在劝慰闻清，可实际上却也是一种试探。
王晨这边，是闻清帮忙联系的。
老太太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受到了王晨的威胁，或者收到了王晨给的好处。
闻清眼神一晃，说道：“干娘，我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就是觉着好不容易碰到晨爷这么一个能对咱们产生帮助的人，咱们不该对他太过于警惕。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偏袒他，只是在当下局势里，能有一个琅琊王氏的人帮咱们，会让咱们省去很多的麻烦。
家族里的事情您也清楚，这种情况下，即便晨爷身上有些疑点，咱们也应该给予信任，毕竟多信任一个人，总会比无形中多得罪一个人更好一些的。”
老太太精明，闻清却也不傻。
在凰北市这么多年，也早已经炼就了一颗成熟的心。
她知道老太太也对他起了疑心，所以他在回答时，完全是一种客观的角度讲述。
老太太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不是我不信任，而是我们姜氏家族现在处于最关键的转折点上。
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得小心，因为走对一步未必能无限辉煌，可要是走错一步，那绝对是要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的。”
闻清想了想说道：“干娘，我知道您是为了大局着想，可您想过没有，如果晨爷的确是琅琊王氏的某位少爷。
那这次的合作，就不是等同公平的，说难听点，是咱们求着人家帮忙的，
在这种情况下，若咱一直怀疑个没完没了，势必会引起人家的不满，也许到时候非但不能合作，反而还会因为惹得晨爷不满，而给咱们招来更大的祸端呢。”
听到这里，一旁的姜宇武也说道：“娘，我觉着闻清说的也有些道理，闻清与晨爷认识时，已经试探过了他。
而我刚刚也质疑过试探过，若是您进去也试探的话，恐怕还真会惹起人家的不满啊。”
老太太蹙眉说道：“可如果不完全搞清楚他的身份，那与他的合作，就等于是在咱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一旦关键时候王晨背后给咱一刀，那咱们几个人的小命以及姜氏家族多年来的基业，可就都要葬送到他的手里了。”
“这……”姜宇武忽的语塞下来。
老太太沉思了一下说道：“一会儿进去后，你们两个少说话，表面上对他们热情一些，试探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你们放心，老太婆我吃过的盐比那个晨爷吃过的米饭都多，试探时一定可以做到不让他轻易察觉的。”
姜宇武与闻清对视一眼，二人已然没了反驳之力，所以沉默瞬息后，便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一众人走上了灵韵酒楼的顶楼。
看着敞开的包厢门，老太太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即便迈步走了进去。
姜宇武紧随其后，待王晨等人起身迎过来之后，便赶忙给双方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晨爷如此年纪便受到了洛凤一家的追捧，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太太表面是在夸王晨，可实际上却是间接的询问洛凤，或者暗讽洛凤一家。
因为凰北市的人都知道，洛凤一家在任何时候都是保持中立的，决不会倒向任何一方。
他们那份高傲和独立性，一直受到了凰北市各界的褒贬。
褒是因为大家都觉着他们原则性很强。
贬则是因为，他们那份独立性，让很多想要拉拢他们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而当初的姜氏家族，也是拉拢过老洛凤的。
但老洛凤却以中立独自发展为由拒绝了他们。
如今，老洛凤老老实实的站在王晨身后，这般举动无疑是自毁当初定下的原则。
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王晨和老洛凤都能听出来。
王晨笑了笑说道：“您老谬赞了，洛前辈和洛姐并非是追随于我，只是交情不错，恰好在这遇到陪我上来吃个便饭聊个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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