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诩眼神暗了暗，刚刚全力爆发而出的气血之力，甚至还占了偷袭的便宜，却仍被对方躲过，尤其还只是一具分身，这让他有些泄气。
但很快，眼睛睁闭之间脑中掠过了‘枷’对自己所说的话，那种殷切的期盼和魂散时的欣慰，让他心头一热。
“瞧不起谁啊。”
季诩轻笑一声，抬眼看着那穿着让自己很不爽的骚包西装的方绝，将腰间的短剑抽出，把大衣甩到一旁。
没有说话，多余的话永远是用在对手死掉的时候才说，现在，需要的是拼尽全力的战斗。
建筑工地里刮起一阵细风，从那些空旷的楼体后面慢慢走出虽然穿着与常人无异，但神情麻木的人，开始三两个，随后便是大片的人走了出来。
‘撕拉！’
传来衣服的撕裂声，原本麻木僵硬走着的人群陡然变得狂暴，有的身形暴涨，肌肉泵张，有的多出几条手臂，俱都变得面目狰狞，向场中三人围堵而来。
“找死！”方绝先是一脚将季诩刺来的短剑踢开，然后看着四周冒出来的食种，脸色阴沉，“以为来了两个杂鱼就想着以下犯上吗？”
他身负的是‘十二生肖’里的【蛇】。是的，不同于叶澈的半部十二生肖，方绝只专注于一道，将【蛇篇】真正摸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三门六术，气血之道，隐脉秘术，统称为大道之术，亦称道术。无论哪种，钻研到极致便自成神奇。
因此哪怕只是一具分身，也继承了完美的【蛇篇】和大半的气血境界。
身周血色的雾气生成，如烟如缕的气血之力像是漂浮的细密颗粒，地面上有凝实的血色长蛇密密麻麻地爬动，不时缠绕咬向扑来的食种和季诩两人，而又有带翅的飞蛇不断骚扰，方绝的身影就像是灵活的水蛇，在不断冲突袭杀着。
季诩身周赤红色气血外衣浮现，手中短剑上红芒闪耀，不断挥刺间格挡击杀着扑来的食种，即便他知道这些食种以前都是普通人。
东皇一仍是站在原地不动，身周却由一层透明气罩环绕，手中长剑上有白色如云的雾气生成，却在漂浮时带着阴森的杀意，形成一道实质性的剑气，不断切割着靠近的食种。
但季诩和方绝都未忘记，彼此才是现在最大的敌人。
……
‘铿！’
季诩架住从暗处刺来的短剑，这把蛇形短剑上有血色弥漫，同时散发出实质般的腥臭，方绝舔了舔嘴唇，阴恻一笑。
“几乎是血气如烟的境界。”季诩不断招架着，无论是感受到的力道还是传来的气血之力间的碰撞，都比自己强上几分，但在自己如火般暴躁的气血下，双方仍能有所胶着。
他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技巧，也不懂搏杀的本事，只是靠着强化过的身体素质和灵识来规避预判方绝的攻击。季诩身上一直就有一股韧性，手中朴实无光的长剑在一次次招架中变得灵活起来，附着其上的形如火焰的力量在每次挥动时都带出一片热浪，那些伺机的飞蛇只是一接触便化烟散掉。
一边要戒备着随时可能扑上来的食种，一边还要提防着方绝的偷袭。季诩眼神锐利，额角有汗滑落，这种旗鼓相当，能起到充分锻炼的战斗正是他所渴望的，半路出身的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更快成长，追上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
挥出的拳头被猛地握住，两种不同的气血之力在互相交缠碰撞，发出高温烧灼般的‘滋滋’声。
季诩咬着牙，眼底红芒大盛，“程远被困的小洞天，在哪？！”
“呵呵。”方绝不屑地笑了笑，随后左臂一甩，像是失去了关节一般柔软。
季诩一惊，只觉握住的是橡胶的一端，同时有一种强大的反震之力从握处传来，让他整个人不由向后一退。
借此扑过来的两只食种在离方绝一米远处便像是被一股大力猛锤，整个向一旁摔去。
“又是这样。”
季诩眯了眯眼，想到最开始时自己全力爆发的气血之力，如果说是被对方轻易闪过，倒不如说更像是因外力的干扰而主动避开，而现在，被莫名崩开的那两只食种同样如此。
“头脑简单的东西。”方绝的右臂猛地拉长，手中的蛇形短剑瞬间割下一只食种的脑袋。
他的眼睛犹如蛇瞳般竖起，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四周血色的如烟雾气化作一只只红色的长蛇，蛇芯咝咝，诡异非常。
……
“你还好吧？”东皇一走到季诩身旁，额头见汗，毕竟不是擅长攻伐的手段，刚才运用灵识抵御也有颇多消耗。
季诩点了点头，微微喘了口气，刚才的战斗他的心弦一直紧绷着，因为一旦松懈那把阴险的短剑便会在自己身上刺出个窟窿，虽然危险，却增长了战斗经验。
方绝没有看两人，双眼看向地上那些恢复成人身的食种尸体，嘴角一勾，便从怀中拿出一块方形玉佩。
“这是，血魂玉。”东皇一双眼睁大，顿时喊道，“方绝，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笑话。”方绝脸上带笑，手中的玉佩在拿出时便发出奇异的波动，四周弥漫的血色气血散尽，地面的尸体上有一缕缕鲜红的气息向那玉佩聚集而去。
同时地上那些失了这缕血气的尸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犹如枯萎的花朵，失去水分般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这究竟是什么？”季诩看着方绝手中的玉佩在吸收众多鲜红气息之后，变得愈加血红妖艳，不由低声问道。
“那是人体的本命血气，也可以说是灵魂与肉体维持的一道气机。但只有凝聚气血的人，也就是殉道者死后才会在体内出现，是通往阴间轮回的凭证，它消失了，就意味着无法转世，被彻底抹去。”
东皇一语气冷淡，盯着方绝手中的血魂玉，“这种玉佩是【雕魂】一脉所制，在其一族衰落之后人间便极少见了。本来是为了抑制死者身上的执念，方便亡灵进入轮回的，为阴司冥卫所有。”
“但现在在他手中，却成了妖邪手段。利用食种特殊的体质，收取它们死后短暂出现的本命血气，以此来作为可以补充修习修罗道气血损耗的血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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