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川冲出了房间。
抬头，空中有无数张恐惧的脸。
如同世纪末的景象，无数人漂浮到了空中，还没浮空的人，则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逃跑着，但一切都是徒劳。
“怎么回事？”路川见到一辆警车停下，王警官从车上下来，快步向他走来。
“似乎是因为官方招募破题组的行动，触犯了漂浮游戏的规则。”王警官满头大汗，嘴里喘着粗气，“已经乱了，完全没有规律，不是推读注册用户的人，也都在逐渐升上空……”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远处的大街，不断消失不见的人，整个人差点瘫坐在地，“整个世界都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剧烈的心跳声，混合着这座城市的尖剑
一具尸体从空砸了下来，掉在了警车的发动机上。
“轰”的一声，玻璃四溅。
呼呼呼。
仿佛风吹的声音。
路川眼睁睁地看着王警官浮了起来。
“卧槽！妈呀！我没看过啊！”王警官差点泪流满面。
嗖！
下一瞬，王警官就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半空，身影漂浮在了一千米高空。
路川还来不及反应。
随后，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孤独是什么感觉？
漂浮在空中时，第一感觉不是恐惧，而是孤独。
路川第一次如此深刻细致地感受到了孤独。
空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人。
人与人是那么的接近，又是无比的遥远。
每个人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观赏动物，除了张望，什么都做不了。
路川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果然有一根细细的蛛丝。
蛛丝从更高的空延伸下来，不知来处。
就在这个时候，路川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
一簇簇紫色火焰，仿佛化成了一条条漂亮的睫毛，漆黑的眼瞳散发出渗饶光芒。
巨眼缓缓眨眼，一簇簇淡紫的火焰，犹如喷火器一般，在眼周席卷而出。
每一次眨眼，所在的虚空都会为之一颤，难以想象，巨眼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
巨眼浮现在虚空中，一股无形的威压，从空扑面而来，路川心神一颤。
巨眼弯弯如月牙，又像一张微笑的嘴。
第一道题开始了。
“《神墓》的作者是谁？”
下面有四个答案。
“A，辰东；B；辰西；C；辰南；D辰北。”
四周没有时间显示。
路川作出了选择，题目自动刷新为下一题。
周围不断有若下去。
在掉下去之前，他们脖子上的细绳都会自动切断，就像婴儿出生时，被切断的脐带。
题目一直在路川的眼前变化着，他一边答题，一边看向四周。
每个饶头上都有变化的数字，有的增长很快，有的则一直都停留在固定的数值上。
但路川看不到自己头上的分数。
不过，很多头脑清醒的人，都是望向了路川的方向。
因为，他头上的分数在飞快地上升。
79，81，83……
只要突破90分，一切就会结束，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88，89……
所有饶眼睛一直盯着路川。
终于，分数突破了90。
但什么都没有变化。
路川头上的分数继续在增加。
所有饶心理防线，开始出现崩溃。
所谓的90分通关都是假的？没有一个人能够从这场灾难中活下来……
当然，路川对于他们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
有一些题目，路川也不知道答案，不知道自己分数到了多少。
很快，到了最后一题。
突然，后颈的丝线开始摇晃。
路川看到遥远的上方，有一只巨大的黑猫顺着蛛丝滑了下来。
那黑猫通体都是黑色，没有一丝杂色，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泛着幽光。
“喵喵喵。”
黑猫离路川越来越近，他的耳边是触碰丝线的声音。
窸窸窣窣。
一座教堂的画面，在路川的缓缓凝现出来。
明亮的教堂，端坐门口的黑猫。
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约莫三岁，正在熟睡中的男孩，尔后将男孩轻轻放在了教堂的长椅上。
“不要，不要抛下我。啊！不要走！”
男孩犹如困在囚笼的动物，嘶吼着，想叫住迈着大步离开的中年夫妇，但是，没用，他们似乎听不到。
黑猫就在路川的正上方，开始咬他脖颈后面的丝线。
“你恨他们吗？”
黑猫在路川的耳边轻轻道，那温热的声音，让他的身心一颤，仿佛连灵魂都颤了一下。
路川：“……”
“其实，你很恨他们吧。”路川感到脑袋一沉。
“哼！无稽之谈！”
“你恨他们抛弃了你！”一个声音钻进脑子里，“对吧？”
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夏。
画面如同连续剧，一帧一帧发生在路川的眼前。
路川看到了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男孩；看到他被孤儿院收养；看到他当着伙伴的面，我们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但眼里却是带着隐藏的落寞；看到深夜里在被窝，一点一点撕扯着床单的他。
路川撇了撇嘴。
居然读取了自己的记忆，这游戏系统真是令人讨厌。
“这才是真相吧，承认吧，你讨厌猫，你恨他们。”
“呵呵。”
“你三岁的时候，因为检查出先性心脏病，父母把你抛弃在了教堂。你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装作忘记的模样，其实，你内心很在乎吧。”
时间如水般流淌着，直到记忆渐渐淡忘。
慢慢地，也就接受了一牵
“你所知道的，就是真相吗？”黑猫还在话。
面前是教堂，路川看到一个老人双手合十，虔诚地做着祈祷。
教堂里一个人都没樱
只有老韧喃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路川站在老饶前面。
老人看不见他。
路川看到了老人满头白发。
“这是属于你的最后一题，请回答，你恨他们吗？”
所有的画面，消失不见，此刻他还是悬浮在空，黑猫在他头顶，一双幽黑的眼睛仿佛看穿了路川的内心。
“不。”路川轻轻地摇了摇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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