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恕我眼拙
县水务局，河道管理办公室。
向天歌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女人过来开门，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里面搭配白色衬衣，身体苗条，曲线丰盈。
“王美娇？”向天歌认出此人，小的时候在梁庄住的，但小学之后，就搬到了县里。
“你是？”
“娇娇姐，我是天歌。”
“哦，是你。”王美娇本来也未必记得向天歌，但之前王有财给她打了电话，她就想起了这件事。
她对向天歌的态度有些冷淡：“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这儿谁做主？”
“当然是我们严主任。”
向天歌抬眼望去，看到办公桌里边坐着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从他潮红的脸色以及有些粗重的呼吸来看，想必刚刚经历了什么刺激的事。
“小王，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严主任目光浑浊地望着向天歌和宋鱼莲。
王美娇淡淡地道：“这女的我不认识，这男的叫向天歌，我们村的一个愣头青，听说六年前还杀过人，进去了六年。”
宋鱼莲是第一次听说向天歌杀人的事，不由心头一震，这是一个普通女人正常的反应，一个杀人犯就在身边，能不害怕？
可她又很快静下心来，她虽然和向天歌相处不久，但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一个坏人。
“小王，这就是你不对了。虽然杀过人，但已经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应该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杀人犯也是人，应该给人一个基本的尊重。”严主任严肃地说。
王美娇赔笑道：“是，谢谢严主任教诲。”
“先坐吧。”严主任招呼他们坐下，又对王美娇道，“小王，倒水。”
王美娇倒水过来，一次性的塑料杯子都快要熔化了，这他妈倒的是热水，想把他给烫死吗？
向天歌没去动面前的水，抬头朝着身边的王美娇望了一眼，笑道：“常言道，嘴边没毛，办事不牢。娇娇姐，你嘴边有毛，怎么办事还这么不牢？这水估计能把人的舌头烫熟吧？”
“向天歌，你才嘴边有毛呢。”
“娇娇姐，真的有毛。”
王美娇不快地道：“向天歌，这儿可不是在梁庄，能够由着你乱来，你要没事儿，就别在这儿捣乱，严主任很忙的。”
严主任咳了一声，望了王美娇一眼，指了指自己左嘴边。
王美娇反应过来，朝着嘴边一摸，不由涨得满脸通红，羞恼地瞪了向天歌一眼。
向天歌淡淡一笑：“娇娇姐，没骗你吧，真的有毛。”
“这是头发！”
“哦，恕我眼拙。”向天歌皮笑肉不笑。
严主任脸色也不好看，瞪了王美娇一眼：“小王，你先出去吧！”
王美娇微微弯了下腰，转身往外走去，走到向天歌身边，还用目光剜了他一下。
向天歌并不在意，回头对严主任一笑，掏出一根香烟，问他抽不抽烟？
严主任摆了摆手，让他直接说事。
向天歌就把想要承包白水河上水域的事说了一遍，又把马四爷给的证明和申请拿了出来。
严主任看了一眼，为难地道：“小向呀，这个恐怕不能批给你呀！虽然我也很支持农村发展，可是防汛指挥部不久前刚刚下达河道清障的通知，你们村的白水河被划为洪河，是不允许有任何设施的。你要养鱼，虽说最大程度地保持自然生态，但养鱼的一些基本设施还是要的吧？对不起啊小向，这我也爱莫能助啊！”
之前向二山就给向天歌提过醒了，王有财有人在水务局工作，向天歌早已做了心理准备，这一次不会那么顺利。
官字两个口，如果对方不批，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
所以向天歌也不纠缠，起身笑道：“好，打扰了严主任。”
严主任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说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我欢迎你们常来打扰。”
向天歌笑了笑，和宋鱼莲告辞。
不远处的走廊，王美娇正和两个同事说话，看到他们出来，立即趾高气昂起来。
“哟，看你们的脸色，事儿没办下来吧？”
“有娇娇姐的枕边风，事儿自然没有那么顺利了。”
王美娇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嘴巴别不干不净的。”
“我嘴巴一向是很干净的，至少不会啃一嘴毛。”
“你！”王美娇气结不已，但当着两个同事的面，她也不便跟他计较，否则事情闹起来，只会让她更难堪。
“娇娇姐，冒昧问一句，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哼，我现在已经升为主任助理了。”王美娇有些嘚瑟地道。
“哦，也就是说还是一个科员？”
“呵，科员怎么了？也总比你这个杀人犯强吧？”王美娇满心不爽，科员至少也是一个公务员，他一个杀人犯在她面前拽什么拽？
“那可未必！”
向天歌扬长而去，心里却在暗暗感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科员都敢爬到他头上来拉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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