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刘玉的表情，但是现在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我以前认识她时的温柔。我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么多年的禁锢，刘玉早就失去了原本温润如玉的心性。也很有可能从一年半前她找到我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算计着什么了。
可是她要算计我什么呢？
我轻轻地拽了拽方维，明知道此时我看不到刘玉，但是我还是淡淡的开口了。
“刘玉，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是突然，她早就不是刘玉了，真正的刘玉早在六年多以前就死了。”
回答我的不是刘玉，反而是方维，我能够听出他声音里的沉痛和不舍，这一刻，我有些心疼他。
“哈哈哈，方维，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都说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现在对我的绝情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你还是那个对我说着柔情蜜意的方维吗？”
刘玉此时笑的苦涩，笑的狰狞，却也笑的让我心酸。
我不明白方维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刘玉还是那个刘玉，或许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折磨的没了人性，失去了理智罢了。毕竟研究所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呆的地方。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刘玉引我来这里的原因了。
“刘玉，你早就知道这对科学家的遗骸在这里了是不是？可是你却找不到可以打开这里的机关，所以你利用了我的嗅觉还有方维的阵法研究，就是为了帮你打开这个储物间。我想你要的应该是刚才那张纸吧？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应该是可以解除我们身体里特殊液体的解药也说不定是吗？毕竟那液体是这对科学家发明的。你也只是想恢复成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的声音充满着落寞和无奈，却触动了刘玉的内心。
她突然哭了起来，那一声声的哭喊声像刀子一样凌迟着我和方维的心。
“是。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我不要做实验的白老鼠，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肖芳，你忘记了曾经的一切，你是幸运的，可是我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那挫骨的疼痛。我不甘心。为什么方维最开始爱上的人是我，却从来没有为了我做出一丝一毫的努力？可是他却为了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他为了救你出去，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前途做赌注。你可能不知道吧，方维其实根本就不用退役的，他留在部队会有大好的前程，可是为了你，他放弃了。我也是那么深的爱着他，为什么他这样做不是为了我？”
刘玉的话让我的心说不出的震撼，我虽然看不清方维的表情，但是这一刻我却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够了，刘玉。我为什么会放弃你，你自己不知道吗？我为什么会说刘玉已经死了，你感觉不到吗？以前的刘玉是多么的善良，青春，活泼和烂漫，可是现在的你呢？是一个杀人凶手，是一个嗜血如麻的刽子手。你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你自己数的清楚吗？你口口声声嫉妒肖芳，你知道肖芳在意识混乱的时候做了什么吗？她宁愿伤害她自己，都不会对身边的同伴下手！而你呢？你只告诉了肖芳你们那一批人十三个实验者，最后只剩下你们两个，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你亲手在他面前杀了所有的人？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肖芳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从来不知道这一切会从方维的口里说出来，他说出来的真相让我有些无力承受。我更是想象不出来，像刘玉那么消瘦的女人，居然可以杀了那么多人。
我震惊着，所以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个时候，刘玉显然不满意方维的指控，她甚至想上前一步抓住我来威胁方维把东西给她，可惜方维好像早就算计到了这一点，随身抽出了匕首，第一时间伤了刘玉。
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没有想到方维对刘玉居然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一时间，腥甜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胃里一阵翻滚。
“你伤我？方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凭什么伤我？就因为你对我不爱了，就可以这么对我吗？”
刘玉此时是彻底的愤怒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浑身燃烧的愤怒火焰正在不断地攀升着。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台阶上，我真的胆战心惊。
她的身手我不知道，但是却明白方维不见得是她的对手，而我对眼前的一切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我的那点拳脚，对付普通人还算可以，对付刘玉这样的变态，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么想着，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方维却没有搭理刘玉，冷冷的说：“我们家的碎尸是你干的吧？冰箱里的你的头颅也是你做的吧？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不是那个头颅，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怀疑你。但是恰恰是那个头颅暴露了你。”
我听到方维的话，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一直以为院子里的黑衣女人，还有半夜楼梯上的高跟鞋的脚步声是刘佳为了吓唬我而做出来的，可是现在听方维这意思，这样的恶作剧应该就是眼前的刘玉所为。
可是刘佳为什么要替刘玉打掩护呢？
我突然想起来，我对刘佳所有的坏印象好像都是听刘玉告诉我的。关于刘佳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刘玉和我说的，难道她一直都在骗我不成？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刘玉玩弄于鼓掌之间，那种感觉真心让人蛋疼。
刘玉却仿佛如遭雷击一般，声音都有些尖锐了。
“不可能！我做的那么完美，你怎么可能看出破绽？”
我觉得我完全的变成了一个看官，此时插不上嘴，只能听着方维冷冷的和刘玉对话。
“就因为太过于完美了，我才知道是你。你一直力求完美，这是你性格的缺陷。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了一个发夹，你都会纠结半天吗？那个头颅做的太完美，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做得出那么完美的你，甚至连刘佳都不能。而刘佳当时看到头颅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和震惊恰好说明她的不知情。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你的复出。”
方维在说这话的时候，把什么东西塞给了我，并且将我一步步的往身后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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