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襄王府，柳长惜照例先去了顾心怡院中。
花园里的梅树已经修剪好，桂花和菊花也都开败了，烈辰晟便不知从哪里弄了些茶花来，摆在院中让顾心怡观赏。
花香引来蝴蝶和蜜蜂，顾心怡平日最喜欢盯着这两样东西看，若烈辰晟不带她去别的地方玩，她能在院里看上一天。
柳长惜给她把了脉道：“心怡的情况跟上次差不多，想有进一步的恢复，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烈辰晟点点头。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照顾顾心怡的打算，只是梁王的赐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看他面色沉重的点头，柳长惜便道：“三哥可是在为十日后的大婚担忧？
烈辰晟扯出一丝苦笑：“什么大婚？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劫难。”
定伯侯虽然只是个闲散侯爷，但跟京城其它皇族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府上更出过两位和亲郡主，可谓是大梁的有功之臣。
而且定伯侯手上没有实权，也不参与党朋之争，无论将来哪一位皇子即位，都不可能影响到定伯侯。
能娶他的孙女为妻，可见惠妃也是个有眼力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烈辰昊更不敢怠慢林月之，实在叫人两难。
柳长惜看了他一会儿。
像烈辰晟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乏女子喜欢，甚至会像烈辰昊一样，引得无数女子挤破头想嫁进府中。
可烈辰晟心中却只有一个顾心怡，不管这份感情是出于真心还是愧疚和怜悯，若能长久下去，对顾心怡来说自然是好事。
可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对顾心怡来说就颇为残酷了。
她如今过得是好是坏，全凭烈辰晟一人说了算。
若烈辰晟视她为掌中宝，心头好，她在这王府里的日子自然安然无忧，可烈辰是晟若变了心呢？
就连烈辰昊那样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只爱她一个，到头来还是要娶别的女人，更加说顾心怡这种心智不全的了。
柳长惜兀自走了一会儿神，想到最后，心思复杂地看了顾心怡一眼。
罢了，多想无益。
她如今已经是要走的人了，心中太多牵挂，对她来说也不是好事，顾心怡以后的命运只能交给上天安排，再不济，也有长乐公主兜着。
而她，只能靠自己。
在她和烈辰晟说话时，跟她一起进府的白灵则独自去了襄王府后园。
顺着风中传来的药味前行，她果然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找到了药庐。
白灵推门而入，看着站在院中的慕青云道：“是靖王妃让我来找你的，说慕少侠这里有她要的东西。”
慕青云皱了皱眉，看着她道：“发生何事了？为何她不亲自来取？”
“靖王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王妃身边一直有暗卫跟着。”
慕青云没想到靖王会如此小心，点了下头道：“你等着，我这便去取。”
少顷，他拿了一个布包从药庐里走出来，递到白灵手上。
“用法我已经在信里告诉她了，让她照着做便可。”
白灵点头，将东西塞进袖袋，转身出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园中的小路上。
慕青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方才白灵走近，他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阴邪之气，不知柳长惜为何会让这样的人帮自己办事。
给顾心怡诊完脉，柳长惜并未在襄王府多待，看到白灵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院门，便起身告辞了。
两人坐上回府的马车，柳长惜便朝她道：“东西拿到了吗？”
白灵马上把慕青云给她的布包从袖中拿出来递给她。
柳长惜将布包打开，发现里面有一整套的易容用具，以及两张人皮面具。
她将面具拿起来细看了下，其中一张跟柳长惜的脸简直一模一样，就连下颚处那颗小黑痣，也跟她在同一个位置上。
柳长惜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着白灵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拿这面具要做什么？”
白灵目不斜视，语气淡定道：“主子要做的，自然是主子想做的事，属下听吩咐便是。”
“果然是个合格的下属。”
柳长惜赞赏道。
回到靖王府，已是傍晚时分。
柳长惜带着白灵从游廊上走来，发现烈辰昊书房的灯已经亮着了。
她在湖边顿了下，就见书房的门被打开，烈辰昊从门里走出来。
他脸上带着笑色，心情显然很不错。
柳长惜朝白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下去。
烈辰昊若无其事走到她面前，笑着牵起她的手，在她指尖上时轻时重地揉捏着。
“心怡情况如何？可比之前好些了？”
柳长惜摇摇头：“还是老样子，行尸的特征已经在她身上消失，但要真正恢复成人，可能还得花些时间，或者等慕少侠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烈辰昊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后院走，随口问道：“听说你前几日去看杨静恬了，莫不是她最近又不老实？”
柳长惜摇摇头：“她还好，不过是我从园中过，见她气色不太好，便给她诊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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