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辰昊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也没有看他露出这般慌乱神情。
他迅速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
虽然很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有一个可能，自家主子可能没想到。
他快步走回床边，在烈辰昊寸冰寸冷的目光中，将那套小亵衣提起来抖了抖。
哗啦——
一堆细沙从衣服中泻出，洋洋洒洒落在床褥上。
烈辰昊：“……”
他神情猛然一变，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些沙子。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实，贺轩忍不住有些心痛。
“王爷，小公子中了化沙，慕少侠说过，这种毒会腐蚀人体，一旦毒发身亡，尸体就会在一个时辰内变成细沙，小公子……”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也不知该怎么讲下去。
烈辰昊怔怔地站在床边，脸色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
哀伤的情绪从他眼中透出来，让贺轩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王爷，小公子已然毒发，属下希望你能节哀顺变，莫要太过伤心……”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贺轩转头一看，发现柳长惜带着陈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立刻一急：“王爷！”
烈辰昊也回神。
不过他并没有贺轩想的那样激动，转身若无其事地朝柳长惜走去。
“澈儿还没醒，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他昨夜受凉，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他边说边拉住柳长惜的手，将她朝外面带去。
柳长惜愣了下，目光狐疑地朝床上看了看，便见贺轩将什么东西放了回去。
贺轩一脸紧张地挡在床边，生怕她发现异样。
但意外的是，今日柳长惜似乎并没有那么固执，被王爷哄两句，便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轩松一口气，又紧紧蹙起眉。
王妃对小公子疼之入骨，若发现他毒发身亡，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不知王爷到时候能不能安抚住。
柳长惜被烈辰昊带回屋中，陈嬷嬷迅速将早饭摆了上来。
清宴楼的饮食一向由她负责，每日送来的都是柳长惜和烈辰昊爱吃的东西。
但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柳长惜胃口好像不是很好，平日最喜欢的腐竹瘦肉粥只吃了小半碗，春卷和豆浆也没有怎么动。
烈辰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温声道：“怎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柳长惜脸色僵了下，抚额道：“不知怎么，有些头晕。”
烈辰昊拿帕子抹抹嘴，顺势道：“要不就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吧，昨夜风凉，你又在湖中泡了许久，说不定受凉了。”
柳长惜脸上一喜，明眸晶亮的看着他道：“多谢王爷关心，那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烈辰昊点点头，看着她被白灵扶着走向内室，目光却渐渐冷下来，放在桌上的手也攥成拳。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小公子不在了，我们能在王妃面前瞒到什么时候？”
烈辰昊脚步不停地朝前走，语气生冷的道：“不用瞒，马上调集人手，跟本王出府。”
“出府？”
贺轩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他疑惑的神情，烈辰昊勾唇冷笑：“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是瞎子吗？王妃已经不在府中，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啊！”
贺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直到在脑海里将早上发生的事情想一遍，联系柳长惜的反应后，他才有些恍然。
“王爷，你的意思是，王妃被人调包了！？”
依王妃对小公子的疼爱，不可能到现在都对他不闻不问。
往日小公子一旦有个头疼脑热，最先发现的基本都是她。
但今日从小公子的房间离开后，王妃便再未多问一句，更不曾踏足他的房间。
这实在太奇怪了！
清早，上京城的清静便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烈辰昊带着一队府兵急匆匆赶到京兆府，向顾擎提出了搜城的要求。
“搜城？”
顾擎诧异地看着他：“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办啊！搜城是要皇上颁发圣旨的，若随意去搜，便是私闯名宅了！”
烈辰昊蹙眉瞪着他。
“有什么事本王兜着，一日没有找到本王要找的人，本王就搜一日，谁也拦不住。”
顾擎一声嗤笑，有些无力地道：“王爷，你魔障了吧！你昨日才与萧怀玉成亲，今天一早便说要搜城寻人，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烈辰昊冷冷地瞪着他：“他们要笑便笑，你搜是不搜？”
顾擎也没有办法。
谁叫他认人不清，交了这种损友呢？
而且看烈辰昊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两人带着衙役出府，开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殿开搜捕。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你要带我去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烈辰昊避重就轻，将昨夜发生在靖王府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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