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来到中庭，姬丰如昨日一般一脸灿烂笑容，似乎仍然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态，实则是典型的笑面老虎背后藏刀的狠角色。
“永兴侯爷，昨日之事，咸王意下如何？”
“除造纸与印刷术外，我王以大体同意博源君所提之事。”
“也罢，本君认栽也就是了。”
“认栽！”百里燕口气不快，质问道：“博源君从我咸国白白拿走万石船与炼钢术，我咸国难道还赚了吗！”
“但本君可听说，永兴侯万石船有商船战船之分，炼钢法有高低之别，你永兴城而今能炼数十种好钢，永兴侯却只给本君劣等炼钢之法与商船，本君受此蒙骗，不是栽了又是什么。”
闻讯姬丰所言，百里燕心头猛吃一惊。内阁昨日密议的消息，博源君今日就知道，切确的说，应该是昨晚得到的内参消息。
“怪了，难道是太子那边泄露的？不应该呀。谭乐、米垣并未听到内阁商议，太子与姬丰正为丝绸不睦，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与姬丰有瓜葛。”
心中暗道之际，百里燕匆忙掩去慌张接话说道：
“博源君真是好灵通的消息啊。”
“彼此彼此，我知你不会就此轻易答应本君一应所求，但永兴侯你可别忘了，昨日所定非是契约，本君随时可以撤回交涉。”
“那你想怎样！”
“永兴城兴起十数年来，外人难窥一斑，永兴侯难道不打算引本君一探究竟吗。”
“绝无可能。”
百里燕断然拒绝，姬丰不依不饶没有半点退让之意：
“永兴侯如何本君管不着，但若咸王知悉昨日的白纸黑字，今日成了一纸空文，永兴侯以为咸王与文武百官能轻易放过阁下。”
“那又怎样，大不了本侯被千夫所指有何惧哉。”
“呵呵……”博源君一声冷笑：“若无我梁国支持，咸国留足舍缺与钱票推行将一事无成，是何后果永兴侯比谁都清楚。本君不过是去永兴城看上两眼，真就那么难吗。还是说你永兴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之举，不能示人。”
姬丰步步紧逼气势咄咄，百里燕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心中迅速盘算着利弊得失。
相比在交易中的直接损失，金银的短斤缺两和汇率风暴远比单纯的资金损失危害更大，姬丰恶意撕毁昨日达成的口头协议，对咸国确实十分被动，若不答应条件，后果是显而易见。但答应，姬丰保不准眼界大开狮子大开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时气氛一度沉寂，仔细拿捏着分寸，百里燕准备这么办：
“好吧，本侯可以答应博源君的要求，但此事便到此为止，同时作为补偿，梁国应向我咸国订购五十条万石商船作为交换。”
“五十条！”姬丰大吃了一惊：“你昨日还说已无力曾建万石船，今日张嘴五十艘，莫非是你欺本君不成！”
“咸国船坞已满确系事实，但本侯可从没说不能扩建增加船坊。而且梁国要造万石船，必先习以新式造船术，因此梁国订购五十条万石商船同时，还需向我咸国增派船匠八千人，民夫三万人，五十条船算是梁国研习万石船的学费。”
“你这是讹诈！”
“错，万石船建造与五千石船有本质区别，若我咸国派出船匠去往梁国传授，没有十年根本造不出来。只有梁国派人前来我咸国学习，同时梁国可在国内新建船坞，只有如此才能更快学会建造万石船。
此外本侯可允许博源君以咸国新币支付新船建造费用，所有梁国船工与民夫的吃住开销皆由我咸国承担，这笔交易可不亏。”
姬丰掐指一算，若都用咸国新币交易，能买五十条万石船，似乎确实不亏，还能更快学会造船之法。但思来想去，百里燕能怎么大方？
“永兴侯不是另有所图吧？”
“本侯要说没有，恐怕博源君也不会信吧。”
“这么说，你果然另有所图！”
“这就不劳博源君费心了，怎样，这笔交易答不答应。”
“我若答应，你能敞开永兴城让本君看个够？”
“仅限于博源君、康公子与本侯外甥三人，其他人概不准入。”
“那好，本君便答应你，今日就去如何。”
“不忙，总得等本侯禀过我王之后再做安排，等明日如何。”
“那就明日，你莫要再出尔反尔！”
“博源君放心，本侯一言九鼎，你何时见过本侯自食其言。本侯今日还要早朝，就请博源君先回吧。”
“既如此，本君明日府上静候永兴侯，告辞了。”
“博源君请便。”
姬丰略施一礼，随即转身离去，少时魏琦上前来说：
“侯爷，属下想着不对呀。”
“哪里不对？”
“侯爷，姬丰能返回昨日口头约定，今日就该与他白纸黑字写下契书才是，而今轻易放他离去，倘若窥知了永兴奥秘，再出尔反尔怎办。”
百里燕闻讯冷笑：
“呵呵……本就就怕他不出尔反尔。让灶房准备早膳，用过之后立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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