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霍雪。”
“有无曾用名？”
“……应该没有。”
“应该？”
“是。”
“出生年月日？”
“……不知道。”
全沙市的审讯室内，对面坐着的一男一女皆是皱了眉。
霍雪嘴角也是微微一抽。
女警察然是见多了担心自己留下污点而负隅顽抗的人，劝解道。“小妹妹，你也不要太过紧张，如果不是你做的，我们肯定也不会乱写。先配合我们调查可以吗？”
这小姑娘连问个话都能弄的如此紧张兮兮，怎么都不可能是抢车犯，也不可能将一个成年人打到住院。
人若不是副队亲自抓过来的，她还真是懒得审。
男警察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霍雪沉默了一下，直接说，“是我做的。”
两人一愣，没反应过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车是我抢的，货车是我拦的，同样，人也是我打的。”
审讯的两位警员拿着笔的手皆是一抖，眼一深，同时问道“你说什么？”
霍雪没有再出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警察难以置信，她问道。
霍雪坐在对面，晃了晃腿，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语气笃定。
“等你们的话，可能来不及。”
男女警察瞠目结舌。
看来他们还真是小瞧这小姑娘了！
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把警察当什么？
狂妄！
男警员脸上明显有怒气，猛地一拍桌面。
“啪！”
霍雪挑了挑眉，这两人难道还想要逼供？
有趣。
女警员推了推，侧眼看了他一下，“说了多少次，注意态度”。
男警员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然而事实证明，这口气也确实很难憋住，他咬咬牙，撑着面子没有反驳。
这时，门被推开了，严盛走了进来对着审问的两人说。
“你们可以下班了，如果不急的话，先去外头安抚一下那两个孩子。”
严声摘下帽子，像是一副刚刚回来的样子，但霍雪却知道，他是在门外听了很久。
女警员有些为难，“那这边……”
严盛的口吻不咸不淡，却不容置喙。
“我来审。”
“可是……”男警员皱眉。
上头可是规定了审问必须两人以上，女性受审者至少要有一名女性在场。虽然副队审问手法确实有一套，但是这样做毕竟破坏了章程，审问结果是无效的……
至少应该把女警员留下。
“交给我吧。”他又说了一遍，眉心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悦。
两人迟疑一下，还是把手中的记录档案交给严盛，走出去，关上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
室内像是结了冰，两俱面孔皆是面无表情。
过了好久，好久。
严盛才开了口，问道，眸外好像镀了一层冰膜。
“你知道另外的11个孩子在哪里？”
霍雪淡淡抬眸。
他竟然知道11个孩子的事情？
忽然想起最初见到他时，他对那个嚣张跋扈的女警察说过，如果只是失踪案，他的人就会撤离。
那是不是说，他一开始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非同寻常的消息？还是说，他原本的任务只是要寻找失踪的小白？毕竟，据她了解，华夏现阶段的警察，对这种人口失踪案可不会像他这么上心。
“说是埋在村头。”
“埋？”
霍雪简要把村中找童子的原因、大师的要求以及那几个孩子的下落交代了一遍，严盛在一旁缄默着，眼底的厉色很是吓人，这显然不是一桩简单的案子……
沉默了半晌。
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瞥了她一眼，问。
“为什么攻击农户的儿子？”
霍雪一愣，抖了抖想要摸鼻子的手腕，轻道，“时间紧迫。”
实际上，她问完话后那个农户的儿子也只是伤到了手掌和头部而已。盛怒过后，她确实有产生过激行为。
严盛快速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言语犀利，字字刁钻。
“你是如何锁定他们的？”
“破绽太多。”
“学过犯罪心理分析？”
“一点点。”
“那开车呢？”
霍雪只是浅浅地扬了个礼貌的弧度，“这或许和大脑潜意识有关？”
“以车拦车也和潜意识有关？”严盛的声音有些阴戾，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霍雪莞尔。
年轻警官坐在对面，白净修长的手指攥着档案，墨黑的眉紧了紧，眼神中仿佛有精光一闪而过，额头的青筋隐隐突起，他在忍耐。
“出生年月日？”
霍雪双手扶额，随便报了个数字。
一番问话下来，两人皆是满脸黑沉，严盛的问题个个刁钻难缠、咄咄逼人，霍雪的回答句句漫不经心、可有可无。
霍雪无意中眼一低，瞄到对面仍旧是只写了一个姓名的本子，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下巴不自觉地昂了昂，看向对面的人，将手举起来。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严副队？”
或许是害怕她又逃跑，他竟然给她戴上了手铐。
严盛见状，合上本子，走上前去。
“咔。”地一声，手铐解开。
偌大的审讯室鸦雀静默，只听见他清寒的声线，好像还透着薄薄的纠结。
“你可以走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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