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请问你可认识净慧法师？”霍雪几乎寻遍了东省的寺庙，年轻和尚们听到净慧法师的名号以后都是皱着互看半也得不出个所以然，而年纪稍老一些的和尚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他的下落。
眼前这名和尚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也不会知道净慧法师身在何处。
谁知，撑着伞的年轻和尚冗亮的眸子却闪过一道光，“施主可是霍雪？”
霍雪目光一滞，唇张了张。
“你知道我？”
眉清目秀的和尚一听，便轻笑了下，声音文静而又温润，听着声音就像是又溪流淌过心尖，“延善师弟，师父特地让我下山来接你。”
“净慧法师知道我要来？”
霍雪表情出现巨大惊愕，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还没未过如此邪乎的事情。她找了这东省三个多星期，他怎的偏偏知道这一的这一秒自己一定会经过此处？
谁知道和尚听见这话唇角又略过一抹弧度，眼中深意更甚，没有再回答。
明明下着暴雨，霍雪却觉像是遇见了明媚艳阳，她连忙问道。“师父如何称呼？”
“贫僧法名延信。”他身体微躬，单手合十。
延信是个眉清目秀脑袋圆润的沙弥，年仅十五，眼神清润和睦，语言温和友善，非常好相处。
“延善，你同我先去药铺一趟。”两人路过一家中医药店的时候，延信带着霍雪走进去。
霍雪皱了皱眉，出声问道，“延信师父为何总唤我延善？”
“师弟，延善是师父为你起的法名，曰释延善。延字是辈分，师弟既是与我同辈，唤我法号、师兄皆可。莫要再添师傅二字了。”延信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耐着性子解释道。
霍雪的眉毛轻轻地拧了一下，然后快速道，“我并没没有剃度出家的意思。”
“寺里亦收俗家弟子，延善不必担忧。”延信将手中的布袋里的药材翻出来，熟练地对着掌柜招呼一声，然后笑弯了眉眼，“况且，延善你的头发已经很短，即便是做正宗的佛门弟子，暂时亦不需再剃。”
霍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稍长了些的短寸头，没有再话。
老板收过布袋查点清楚以后并没有直接从柜台里拿钱给延信，而是在一个柜子里慢慢地搬出了一袋沉重的大米，放到桌面上，听见两饶话乐呵呵地问道。
“延信师傅，净慧大师终于肯再收入室弟子了？”
“阿弥陀佛，这位是我的师弟延善。”延信单手合十，微弓着腰，对着店老板解释道。
老板也赶紧十指伸直，举至胸前，身子略下躬，头微微下低，朝着霍雪行了个礼，“阿弥陀佛，延善师傅好。”
霍雪眉头微微蹙起，学着他们的样子回了一个礼，“你好。”
她找遍了整个东省都寻不到净慧大师的身影，三个星期忽然间梦回百转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已遁入空门，这种感觉是非常微妙的，霍雪形容不出来。
换好药材以后延信手中握着那袋米，刚要扛在背上，霍雪的眼角瞥到他那纤瘦的窄时，蹙了蹙眉，出声道。
“延信，不如我帮你拿吧？”
只见延信笑了笑，轻而易举的将整袋米扛在肩上，“师弟，待会上了山你要是不累就再帮我扛吧。”
……
等出了镇，两人走上那崎岖不平的山路时，霍雪才彻底明白延信这句话的意思。
山路崎岖不已，没有正规方整的石梯，用来铺路的完全就是坑坑洼洼形状不整齐的怪石。这样形状不规则的石块铺成的道路，不像北少林那般一条大楼梯通往最高。这里的山路非常的难走，况且刚下又过雨，石头上还布有许多青苔，一不心就有可能跌到山底去。
饶是经过各种险境的霍雪都要心翼翼的看着前方的石头，而提着一袋几十斤重的米的沙弥延信却能够健步如飞，灵巧便捷得不似人类，他穿着一双罗汉鞋好像每个步伐都要飞起来一般。
这样的落差让霍雪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延信看起来个子又年纪，但能力确实胜出她许多。背上的二十斤大米对延信来好像只是多了一个口袋，没有对他的行动产生任何影响。
霍雪试图跟上他的步伐，却总被甩远远在后面，况且她还要时不时分神留意光滑沾着泥和青苔的垫脚石块。走累的时候，霍雪的脑中不禁又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如果刚才她再主动把那袋米背在背上，这会不定米都已经洒了大半。
想到这里，霍雪不由得低头一笑。
果然不该随便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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