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最终停留在了那间最深处的“牢房”。
她踮脚朝里面看了看,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
她用力推了推,这次这门就不那么好开了,毕竟落了大锁。她也没有钥匙。
她大力晃动了这大锁,拍打着铁门,想叫里面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很快地,她听到里面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嘟哝,她鼓足勇气,喊了两声“袁蝶衣!”
黑暗里悉悉索索的动静,她感觉到一门之隔,有东西过来,不用想,一定是袁蝶衣。
“你放心,我一定放你们出去。”
说着话,她开始四下里找称手家伙,毕竟光这么晃当,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她寻寻觅觅了半天,竟然找到了柄硕大无比的铁环钢刀,就隐藏在三层的入口台阶旁,隐没在黑暗里,如果不是特意寻找,还真察觉不到。
青面獠牙的兽头,很是威武,刀刃上有一些很腥的浓稠黑色红色,不用凑近细闻观察,都是血。
动机也简单,几个手下被神婆忽悠,请了这把涂了黑狗血,红鸡血的大钢刀冲煞。
巧儿根本提不动,只能用尽全力双手费劲拖拽着前行,金属滑过地面的动静并不小,刺啦乒乓,她也不在乎。
好不容易到紧锁的铁门前,举起来又是困难重重。少说有二三十斤。
她咬紧牙关,奋力一挥一甩,大铁刀挨到那大铁锁,乒乒作响,金属高速碰撞在一起引发的金色火花,闪烁进她眼睛里是一团火。
再次卯足力气准备挥刀而下之时,只听轰隆一声,那扇铁门竟然“不攻自破”了。
尘土飞扬之间,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额角的鲜血顺着她灰蒙蒙的脸留下来,她却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疼痛的一丝表现。
“巧,巧儿!”
她说话含混不清,许是好久没有开口了,费力拼凑了几个音节,试着让对方听得懂。
巧儿的眼泪刷就下来了。
她心如刀割。
她恨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面前这双眼睛跟自己的其实是那样高度的相似。
弯曲的弧度,扇形偏窄的双眼皮,葡萄偏杏仁的圆眼,笑起来的点点星星眼,如同落满璀璨的星河。
可惜这份笑容很难再在袁蝶衣脸上重现。
她的心脏骤然紧缩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蹂躏,同时又跳动地厉害。
她明白,这是又发作了。
袁蝶衣急了,她呜呜啊啊地,束手无策。
乔锦心在医院里醒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陈设明显是在病房里,隔壁床的病人无声无息。
她悄然下床,赤脚踩着冰凉的地砖,怀里抱着自己的鞋。
“吱呀”门被打开了,外面绿幽幽地消防通道灯,照得她整个人也发绿。
护士站守夜的护士在打盹儿,她只要弯下腰,埋着头,悄悄地,很容易溜走。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样落荒而逃的意义在哪里,也是只是为了满足内心最原始的渴望。
站在大马路上,面对稀稀拉拉的车辆,她举目无措。
一辆黑色的越野吉普,疾驰而来,还挺拉风,突然在她身边刹住了车。
夜风挺凉,她紧张抱着胳膊,搓了搓,随手顺来的卡其日式风衣外套,就罩在医院的病号服上。
“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
花衬衫男人明显刚蹦完迪归来,脸上还有没有完全褪去的激动红晕。
车靠近乔锦心还特意关掉了车上喧闹的dj舞曲。
这样油腻的开场白,正常情况,乔锦心一定不会搭理,可是此刻不同,她需要满足脑子里一遍一遍汹涌而来的欲望。
她莞尔一笑,没有血色的脸上,却有一种柔弱无骨的美。
“可以载我一程吗?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小区。”
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先是被乔锦心的一笑给迷住了心窍,随即更是亲自下车,为这露水红颜开门,绅士又殷勤。
乔锦心没有理会他专门“矜持”给开的后座车门,顺手一拉,打开了前坐车门,坐了进去。
男人再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这么主动,心花怒放之余,屁颠颠上车,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车厢里的音乐再次播放,低音的CD立体环绕,欧美烟嗓的小爵士乐,让气氛逐渐焦灼。
男人透过后视镜偏头注意了几次副驾座上的美女,却几次能与之对上眼。
那种直勾勾的眼神里,大胆野性,直接,“火辣”地让他一个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
这是个内心火热小辣椒啊。
男人在心底啧啧感叹着今天的运气真不错,肾上腺素飚地厉害,脚下的油门更是不自觉就踩重了。
一骑绝尘,路上也没有车了,不知不觉来到郊区了。
树越来越多。
车上的音乐又切换成了嗨的舞曲,强烈的律动让两人都上了头,均是脸红心跳加速,兴奋起来。
终于两人心照不宣,在一处河湾停下。
男人停稳车后,手自然而然就放到了乔锦心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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